明月引_作者:长安小郎君(96)

  此后,我只让霜黎时时打听着些楚妃入宫的消息,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也必须开始主动了。

  不过几日后,果然等来了她,而她被霜黎带到宣芳殿时,倒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玉羊:楚妃你water too deep!

  楚妃:deep的还在后面!

  玉羊:不怕,我水性好!

  仲满:我也会水!我还给大佬准备了鸡腿!

  楚妃:……

  李潭:什么水?甜不甜?什么腿?白不白?

  楚妃:(崩溃边缘)

  第56章 山明水净夜来霜(三)

  “修成县主今日倒有空请我来坐坐。”她坐在侧席抿了口茶水左右观望端详, “这宣芳殿果然宽敞华丽, 非同寻常。”

  我无意与她寒暄客套, 想她能来,必也心中有数, 便直言道:“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楚妃, 你为什么不继续伪装下去了呢?”

  果然, 她不算惊讶,亦很快过话去:“你还是很聪明的。”

  “不敢, 与你相比, 望尘莫及。”我轻笑道, “你与潭哥哥所言, 他都与我说了,只是他虽被你蒙蔽, 却也没有深究, 你是白费心机了。”

  她听罢亦是浅笑,好像事不关己, 道:“我料你近日必会见我,可你就只是想说这些吗?”

  “那也可以说说别的嘛。”我心中早有筹谋,便也应对自如,继续说道:“其实你对我的恨, 是从发现仲满喜欢我开始的, 而那也是你作恶的开端。”

  “看来仲满也全都告诉你了。”她仍是镇定,目光平视,笑容亦然, “难为你也憋了这么久,一定憋坏了吧?”

  “我倒没事,不劳操心。只是你这般肆无忌惮,不知悔改,就不怕有朝一日报应不爽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你奈我何?不论你想把这些事告诉谁,都不能光凭一张空口吧?证据呢?”她用鄙夷的目光看我,似乎我只是一只蝼蚁,她略动动脚,我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就是你彻底卸下伪装的理由?”我不太懂,虽知她用心险恶。

  “算是吧。”她低头抚弄自己腕上的镶金玉镯,漫不经心却又神色阴冷。

  “楚妃,这人在做,天在看,水落石出会有时。”我隐约感觉到她尚有深意,但也知她必不会再说下去,只得徒然警醒一句。

  “那就一起等吧,等这水落石出之时,看看究竟是谁落谁出!”她答得很快,还是那般纹丝不乱,话毕便起身要走。

  “慢着!我还有句话!”见她即将踏出殿门,我也追了上去。其实今天的谈话,还未说到精彩之处。

  “修成县主还有什么话?”她停步,也显得几分厌烦。

  “不多不多,就两个字。”我向她伸出两根手指,又晃动了几下,而后凑近了她的耳畔,轻道:“春烟。”

  我达到目的再不多言,更不想看她的表情,只昂首转身向内殿走去,口中呼道:

  “霜黎,送楚妃。”

  楚妃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以为我能得知内情,不过都来自仲满与庆王的口述,可她机关算尽,过分聪明,却算到了自己头上。

  春烟,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证据吗?

  既已抛出了春烟,我必也要保她周全,则命霜黎知会同心,将春烟送到了宁王府看护,想来暂可安宁。

  入秋了,一年中最恣意的时节过去了。

  八月,父皇将长女永穆公主正式赐婚给了定安公主的儿子王繇,婚期则定在十二月。犹记得那时,皇后与父皇商议和亲人选,父皇曾有意提过一句,如今倒是成其美事。

  这日,父皇召我伴驾,不过刚刚抵达殿外,却随后来了一位年长的官员。我想大臣求见必是正事,便请他先入,自己在廊下等候,可父皇倒不在意,也让内侍将我传入殿中。

  我仍像从前那般坐在父皇身侧,便听父皇称呼才知,这位年长的官人原来就是燕国公张说。燕公者,文坛领袖,当世名臣,与许国公苏颋并号为“燕许大手笔”。我在国子监时就经常听学生们议论,今日有幸倒见着真人了。

  张公向父皇奏报的是军政之事,提议以诸卫府兵改行募兵之制。他言道,府兵自成丁而从军,至六十岁方止,其间无法顾及杂徭,便致家中贫弱,遂有逃亡,实在于都城军防无益,而募充卫兵,免其色役,从优待遇,便可重新召回这些逃亡的士兵,巩固军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