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嬷嬷的岁数比太后还大,双鬓上全是花白的头发。
闫清与秋嬷嬷在院子里闲聊了一会,算着时间回到后殿,见南朝王已经出来了,神色萧索,不知道太后与他说了什么。
秋嬷嬷进了屋,闫清走到南朝王身边:“吃过饭没有,小厨房还有吃的。”
“我不饿。”南朝王闷闷的。
闫清点点头:“走,咱们去前面歇歇,你也在这儿站着了。”
这件事情结束之前,闫清和南朝王是不能出宫了,已经快要天黑,说不定要等到天亮。
南朝王跟在闫清身后来到前殿,闫清已经是慈庆宫的常客,熟门熟路地找出两张毯子,拿了一张递给南朝王。
“这慈庆宫倒像是你的家一样。”南朝王阴阳怪气的。
闫清不理会他,找出两本书:“看书吗?”
“不看,那些玩意看着眼花。”
“哦。”闫清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腿上搭着毯子,悠哉看起书来。
闫清也并不是喜欢看书,只是在府上每晚都会看一会,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
南朝王瞪着闫清:“你就不管我了?”
闫清抬起头,有些莫名:“你想坐着还是躺着都行,让人传点饭菜也行,我管你做什么?”
南朝王噎得无言,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闫清继续埋头看书,南朝王将头靠在椅子后的墙壁上,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南朝王道:“太后知道那件事了。”
闫清抬起头,想了会才明白是哪件事。
“我没有告发你,说了给你半个月时间。”闫清道。
“我知道。”南朝王道:“太后知道的可比你多多了。”
南朝王沉默片刻:“那女孩是下面送上来的,就是个师爷的女儿,我喝醉了就收下了,第二日才知道人是被强迫的。本来想送回去,哪知道那家人闹到了我府上,我要是认了面子往哪搁?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干脆把人一家都逼死了?”闫清冷冷的:“为了面子,你连个女孩都不放过,你算有哪门子面子?”
南朝王气不过:“你们几个比我好得到哪去?背地里干的事不比我少,宸王在户部那年,为了账面好看,挪用公款去堵官员的嘴,闹出事了又踢出来几十个人顶罪,他不也坦坦荡荡的?还有太子……”
“闭嘴。”闫清打断他:“这是慈庆宫,不是你的郡王府。”
南朝王闭了嘴,不屑地勾勾嘴角:“你早些年不也心狠手辣的,现在倒是信佛了。”
闫清不想理会他。早些年他还不在这儿呢!
慈庆宫门口嘈杂起来,闫清抬头看过去。
“慢点走,别碰着伤口了。”李松一面吩咐,一面带头往殿里走来。
宸王一手杵着拐杖,被几个人搀扶着走进来,脸色是不健康的苍白。
见闫清和南朝王齐齐盯着他,宸王一愣。
南朝王冷笑一声,偏过头去。
“二哥,你怎么来了?”闫清将宸王打量一番。
“我听说宫里出事了,便来看看父皇。”宸王略微窘迫。
“父皇如今不见人,你怕是吃了闭门羹,又不能出宫才被送来这儿?”南朝王讥讽道。
闫清不知道南朝王这份迷一样的优越感是打哪儿来的。
他不是一样吃了闭门羹被送来这里的么?
“王爷就在慈庆宫歇息,奴才回福宁宫了。”李松见几人一见面就互呛,赶紧告辞。
“你回去,有事记得来说一声。”闫清道。
“是。”李松带着人退出去。
宸王站在门口,撑着手中的拐杖。
“二哥过来坐。”闫清放下书,走过去将宸王扶进来。
宸王坐在两人对面,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屋子里沉默得很尴尬。
“伤这么快就好了?”南朝王先开口,不过话有点刺人就是了。
宸王微不可查地蹙眉。
“二哥用过饭没有,小厨房里有吃的。”闫清试图岔开话题。
“这次的事是你做的?”南朝王问。
“……”
闫清疲惫地揉揉额角。
“父皇勒令我在府上养伤,府外全是禁卫,我如何做?若是我做的,我今日何必进宫?”宸王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