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他今晚估计收不住,到时候醉的不成人样,还得我送回去。”
“我自己打车就好了,那么晚了,去一趟机场回来都几点了。”
“我不放心。”今泽弯身,捡起脚边的高跟鞋。三十六码的鞋子,拿在手里,小巧的不像话。再去看林知予赤着的右脚,也是小小的,白白的,在灯下反着莹白的光。
好看。
明明是拿来走路的,却生得这样好看。
古代男人不让女人露脚,大约是出于变态的独占欲。
“过来。”他抬起眼。
林知予犹豫了下,一脚轻一脚重地挪到他跟前。
今泽起身,笑着看看她,林知予自觉地坐下,伸手去要自己的鞋子:“我自己来。”
他没给她,半蹲下来,一边膝盖点地,黑色的布料沾上灰尘,他也不管。空闲的右手握住女人纤细的脚腕,一只手能全部握住,他略惊讶,稍微使点劲儿,脚脖子上的红痕转瞬即逝,挺有趣。
手放回膝盖,林知予问:“你到底要不要给我穿?”
“别急。”伸展五指,宽厚的手掌在她脚底比划了下,和上次测量的结果没有出入,仍是单手能包住的大小。今泽弯起眉眼,浅笑,“脚这么小,穿这种鞋子折磨它干什么?”
脚心传来痒意,林知予条件反射想收回脚,被他抓在手里,动弹不得:“今泽——”
“你紧张了?”他明知故问。
“没有。”林知予攥起一点裙子。
“怕我乱来?”
她咽了咽口水:“怕。”
“婚礼马上开始了。”话原模原样地还回去。
“嗯……”
点到为止,捉弄的限度他一向掌握得很好,赶在她想用蛮力挣脱他之前,将做工精致的鞋子套上去。后脚跟空出一小截,他皱眉:“鞋子不合脚?”
“大了一点。”
“自己穿多大的鞋都不知道?”
“只剩这一双了,我喜欢得不行,花好多钱买的呢。”林知予抽回脚,在地上踩两下,感觉鞋尖不那么挤脚了,站起来,整理裙摆:“出去吧,等下有人来取东西,说不清楚。”
今泽也站起来,拍去裤腿上的灰迹,抚平正装的褶皱,嘴上却说:“我们是男女朋友,有什么说不清的?”
“不太好。”
今泽笑笑,拧开小锁:“要走的时候告诉我。”
林知予拉开门,和路过的沈兆南对上眼。对方显然愣了愣,视线越过她,看到紧随其后的男人,又露出了然地神情:“打算什么时候摆酒?”
林知予闷声,今泽搂过她的肩膀,自然地接过话茬:“快了,少不了你的份子钱。”
“行,我提前准备着。”
“忙去吧,你嫂子面子薄,不经逗。”
“按说你应该喊我一声姐夫。”
“你愿意往老了叫,我也不是不能喊。”
沈兆南皮笑肉不笑地抬抬肩膀,被长辈喊走,走路带风似的,转眼消失在楼梯口。
林知予要去找新娘子,今泽则去和伴郎团会合,把她送到休息间门口,兀自下了楼。
按部就班的流程,晕头转向地满场跑,金曼姗说她脸都笑僵了。安琪和林知予跟着转来转去,情况没好到哪儿去。
林知予鞋子掉了两次,安琪看不下去,让她上楼换一双穿来的小皮鞋,这人来人往的,没人在意一个伴娘的皮鞋和礼服搭不搭。
她想着有道理,真的去换了一双。矮跟的鞋子质地软和,鞋尖不挤脚,鞋跟不宽松,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等敬完一圈酒,终于在酒席边落座。沈兆南的七大姑八大姨突然围拢过来,拉着新娘子一顿嘘寒问暖,话悠来转去全是那几句,金曼姗苦巴巴地腆着脸,一个一个回应过去。
林知予和安琪也不好动筷子,等沈兆南他妈过来救场,才勉强夹了两筷子凉了的饭菜垫肚子。
“结婚太他妈累人了!”金曼姗装了一晚上贤良淑女,早憋不住了,剩下自己人,粗话拦也拦不住。
安琪咬着一个小馒头,慢慢往嘴里送:“注意素质!”
“去他娘的素质,我一定是神经短路,答应我们家老头两边办,星期五又是一场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