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人教过他,一切都是他自己依照掌握的知识来领悟的,甚至于在遇到她之前,他都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也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就像之前,楚逸知道自己待穆芣苡不一样,也知道楚家若要有一个主母,必然只能是她,还知道他突然多出一个儿子,若当真曾与旁的女人有染,便是对不起她,却不知道,他对她,就是喜欢,就是爱。
一个自小背负那样命格,又亲缘寡淡的人,他可以因着资质上佳变得很强大,也可以因着天资聪颖知晓知识通晓世故,却独独,不会爱人。
他对她的这份感情,已不是在他理解层面里男女在一起的或亲近或其他,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这是自灵魂深处透出来的爱,他没有学会爱人,所以不懂;他没有记忆,所以不知道。
穆芣苡心疼不已,只能佯装不知慢慢引导他,“你吃人肉啊?”
很多人都说楚家家主行事狠辣无情,其实不是。
还有很多人说楚家家主性子执拗,其实也不是。
他只是,从小承受太多,又因着命格疏远所有人,以致无人引导,变得有些偏执而已。这件事,世间除了她再无人知晓,包括算计好一切的道林。
自再次见面,穆芣苡都没见他有任何异常,是以便以为这个平行空间里的他,不用再遭这一份罪。
抬手贴着他的心口,“这里很难受,对么?”她其实知道的,他此番这样,是因她而起的偏执。
此时的楚逸,已不似往常的精明睿智,他心中想着念着的,只有她这一个人。
穆芣苡仰头看他,脸上尽是浅笑,“你再细致的看看我,你想做什么?”说话的同时,穆芣苡已挥出一个诀印将两人与各自的空间断开,同时使了些手段让电梯停住,顺道将电梯中的摄像头遮去。
她在纵容他。
楚逸盯着她白皙的脸和红润的唇,薄唇轻启,“想咬你。”
“可是……”楚逸拧眉,她的脸和唇都是那么细嫩,若咬上去她定会受伤。
他的犹豫被穆芣苡看在眼里,心里更是难受,在这种时候还念着不能伤她。若是当初那个他,她还能理解,因为那个人爱惨了她,可是眼前的他,记忆中是没有她的……
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上,楚逸的眸光又深了几分,遂又于某一瞬变清明,自然,也只是清明一瞬而已。
但也恰是这一瞬间的清明,让他放弃了咬上去的冲动。
将手移到她肩头,轻轻一扯,她圆润的左肩便露了出来。
穆芣苡对他柔柔一笑,“没事,不会受伤的。”若不将他这一番执念满足,他便会继续如此不能醒来,他若醒不来,他大脑的神经便会因此被损伤,虽是损伤不大,但便是一点点的伤害她也不想他遭受。
楚逸的唇落在肩头的时候,穆芣苡缓缓闭上了眼,感受着牙齿刺入肉里的疼,只是肩头的疼,却远比不过心脏的疼。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楚逸缓缓松开紧咬着她的牙齿,直到眸色完全清明,眼中满是震惊,他盯着她血肉模糊的肩,突然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我……”
慌乱的推开她,见她连连倒退担心她会摔倒,便又急忙上前一步将她拉在怀里,慌乱的摸索着像是在找给她擦拭血迹的东西,但许是太过慌乱,他半天也没找到什么,甚至都未感觉到已与空间断了联系。
穆芣苡打开空间的一个空隙,快速取出一瓶灵泉、一方手帕和一瓶伤药。
递给他,“别急。”
楚逸颤着手接过,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敢。
见他拿着那瓶灵泉半天都没能打开,穆芣苡只余心疼,“还是我来吧。”
楚逸立马收回手,也不看她,就是不将水给她。
终于将瓶盖打开,楚逸一整只手都是抖的,颤着往她伤口上倒去,穆芣苡微一皱眉,却始终未出声。
她知道他此刻心里必定全是自责,若是有其他更快更好的法子,她也不会选择如此,弄得现在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之前未察觉便罢,如今既然知晓他依旧如前世一般遭受着这个罪,她必要将他治好。
能治好一次,她也能治好第二次。
楚逸一边倒着灵泉淋在伤口上,一边用手绢轻轻擦拭,待擦得差不多,他便将伤药洒在上面,罢了收回手,紧握着那个空了的水瓶背过身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