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客气了。”渫文离回到座位淡淡笑道,“妹妹的嗓子原是这么好,姐姐自叹不如了。”
“姐姐说笑了,不过会念几句诗罢了。”
逄眉儿在一旁可气坏了,她本想看舒伊笑话,却不想被她盖了风头,真是一肚子的不服气。于是她重又换了一个笑脸,倒了一杯酒道:“妹妹你今天可让我们大伙儿大开眼界了,来,姐姐敬你一杯。”
舒伊一听又要喝酒,立刻连连摇手:“不,不,我酒量不佳,还是……”
“妹妹休要推却。”逄眉儿打断她的话,“难道你不给姐姐这个面子?”逄眉儿不容她再说什么,把酒杯凑到她的嘴边硬是给灌了下去。
“咳咳……咳……”舒伊被呛得不轻,嗓子像要冒火似的,火辣辣的疼。逄眉儿仍不罢休,又倒了杯酒凑了过去,舒伊急忙躲避却不行,东躲西闪的,眼看又要被灌下一杯,气恼得涌出了泪来。
“够了!”一声怒喝自上方传来,逄眉儿的手顿时一顿,澶睿从座上下来,冷脸看着逄眉儿道,“看来本王太纵容你了。”
逄眉儿被唬得一声不敢吭,只低叫一声:“少爷……”
澶睿不再理她,回身牵起舒伊的手回到座上。
等舒伊回过神,赫然发现自己正坐在他的腿上,下面一大杆子人都瞪大双眼看着她。舒伊差点跳起来,特别是逄眉儿的双眼,像一把利刃刺进了她的心。她挣扎了一下想起来,却被他紧紧搂住,根本动弹不得。
澶睿一手端着酒,在她的耳边轻喃道:“如果不想被灌醉,就给我乖乖坐着。”
舒伊回头,看见他一脸邪魅的笑。她忍不住问:“你不怕她们伤心?”
“伤心?”他嗤笑一声,“我顾不了那么多。”
舒伊忽然就想起那间神秘屋里挂着的那副画上的美人,酒气一下子上涌,脑子一片模糊,她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嘴里已经问出口:“那画上的美人呢?你也顾不了?”
他的身体蓦地一僵,:“你说什么?”
舒伊感到腰上一紧,一转头,却发现他脸上阴沉得可怕。
“凝儿……”他失神地自言自语着,“是啊,我连她都没顾好,呵……”他的双拳渐渐捏紧,脸黑得像要杀人一样,他狠狠地盯着舒伊,话语从牙缝中挤出来。“你在笑话我?!”他猛地站起来将舒伊推了出去。
舒伊被他的样子吓呆了,神智已经清醒过来,但是万万没料到他会将她推倒地上,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座下的人们自然不知道舒伊说了什么,看见发生了这么戏剧性的变化,都不明所以。
众人都沉默着,舒伊坐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收场,只恨不得自己变成只蚂蚁钻到地底下去。突然听到台下一声惊呼,转头看去,是渫文离。
澶睿凌厉的目光扫去,不耐道:“什么事?”
渫文离面色诽诽道:“没……没事,只是不小心打碎了酒杯划了手。”
老夫人立刻圆场:“既然这样,今天就先散了吧,快去找个大夫给二夫人看看伤势。”
大家立刻作鸟兽散,下人撤席的撤席,搬桌子的搬桌子,抬椅子的抬椅子。
一场宴席就这样不欢而散。
舒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屋,她只知道自己惹怒了澶睿,搞砸了一场宴席。
真恨自己,为什么要提那“壁画女”?明知道她有问题,却那么无知地质问他,什么时候不好,偏偏在老夫人的寿宴上!
她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还好,要不是文离姐帮她解了围,恐怕她不能如此轻易脱身吧?
真是厉害啊舒伊,一句话竟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响!这个“壁画女”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当时的他,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吧。
舒伊恍恍惚惚地想东想西,听不到小仙在一边说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
舒伊做了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壁画女”正在花丛中戏蝶,脸上笑得那么灿烂,直压得身下的花朵都暗淡无光。她追着蝴蝶,跑着跑着竟站在了舒伊面前,脸上带着诡异的笑,一眨眼间,突然变成了一只鲜血淋漓的怪兽,正张着血盆大口向她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