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伊才刚转身,突然手臂上一紧,猝不及防地被拉了回去,整个人跌坐在了他的身上。
暗夜里,舒伊看见他一脸邪魅地笑。
“怎么,看了半天不说一声就走?”
舒伊的脸更红了,一个“我”字我了半天硬是不知该怎么说,只好低垂下头,恨不得此刻钻到地底下去。
澶睿扶着她的后背,问:“找我有什么事?”
“我……”舒伊定了定神,“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道歉?”
“那天在寿宴上惹你生气很对不起,我不该对你提那个画上的美人……”舒伊识相地闭上了嘴,她本来以为现在提应该没什么事了,可是澶睿的脸又沉了下来。因为距离近,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的痛苦与忏悔,仿佛他一想起来就会很痛很痛。
第16章 第 16 章
澶睿默然片刻,才看着舒伊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这个,”舒伊为难了,该怎么说?算了,还是实话实说吧,减轻点罪过,“我散步的时候无意中看见竹林里有一间屋子,就走进去了……”
澶睿冷着脸,捏住了她的下巴:“以后那里别再去了,还有,不准再提。听到没有?”
舒伊拼命点着头,感到下巴剧烈地痛。
澶睿这才放开她,似无力般跌进了躺椅里,闭上了眼睛。
舒伊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她看着他平静似婴儿般无害的容颜,无法想象前一刻他还似一个暴怒的恶魔般钳制着自己。她觉得他莫测得让她完全看不透。
她忽然想起边佳夫人曾对她说过一句话,“平阳王性情怪异,难以相处”。当时自己竟无知地大言不惭,说什么“只要我不去招惹他那不就好了”。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这些事情哪是她能控制得了的?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已经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似乎是陷进去了,现在想出来已是身不由己。可是,这样值得吗?他那么爱凝儿,她能取代那个位子吗?现在尚且不知那位凝儿在哪,如果她出现了,他还会注意到自己吗?就凭他为她画了肖像,还题了诗,更是连做梦都唤着她的名字,看来,是没有人能替代得了的了。
舒伊越想越心冷。苦笑着摇了摇头,即使这样,她还是没法忽略心中的那丝悸动,她还是喜欢着他。虽然他摸不透他的脾气,虽然他的心里还装着一个叫凝儿的人,甚至不惜为她来呵斥自己,可她还是喜欢他。这是为什么,她自己也不明白。
或许是那种感觉太美好,而他,那些温柔也让她着迷。可是,她真的很不安很不安,他与她之间始终隔着一个人,这是一个碰不得的□□,只要她一踩到,他就会爆炸,把她炸得体无完肤。这样还会有幸福吗?这层隔阂可能会消除吗?
不想了,不要再想了!这一切都不重要,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不属于她,包括他这个人。因为她总有一天会在这里消失的,到那时,还是这样的好,这样容易割舍不是吗?无牵无挂的才能离开啊。
舒伊幽幽一叹,转身离开。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轻喃:“别走。”
舒伊一怔,停下脚步,她留下来还能干嘛?身后并未有动静,舒伊疑惑,正想回头看,腰上猛然一紧,他已从后面环住了她。
他紧紧地搂着她,语气充满懊恼:“伊儿,你生气了吗?我不是存心要凶你……”
舒伊不知该这么回答,只能沉默。
而她的沉默却让他误以为她仍在生气,又道:“伊儿,有些事我无法告诉你,也没法让你体会到我的感受,但是这是我的一个伤痛,这几年来都没有得到减轻,当别人揭开时我控制不了自己发火。可是,伊儿,你的出现还是改变了我的,所以我不想错过你。”
舒伊听他话语恳切,心立刻就软了:“睿……”是啊,再怎样,只要他心里是有她的,不就好了么?她只知道自己的难受,却忽略了他的伤痛,每个人都有个不得已,他已经对自己如此低声下气,已经很难得了。
舒伊转过身面对着澶睿,不意外的看见他脸上的疲惫,舒伊鼻子一酸,急忙忍住了眼泪,道:“你躺下,我给你唱首歌吧。”
澶睿依言在躺椅上躺下,舒伊笑了一笑,唱道:
“花褪残红青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