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咫尺_作者:寂绪(3)

2019-02-09 寂绪

  闺蜜就是我妈和干妈那个样子的,两个人毫无原则地结成坚固的同盟,虽然我妈离婚后干妈每每提起这件事必骂妈妈傻,但那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疼,而她照顾我绝不含糊,当年我妈妈为了爱情冲昏了头脑辞去了工作打算一辈子在家相夫教子,所以离婚的时候是个彻头彻尾的家庭妇女,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所以我由爸爸抚养。可是说到抚养,我真的不怎么记得爸爸在家陪过我,他自然也是心疼我的,可是我的记忆里,照顾我的只是流水一样的保姆,他形形色色的女友,还有,我的干妈。干妈因为爸爸抛弃了妈妈,是近乎挑衅一样的和爸爸以及我那些前前后后出现的继母对峙的,以第一个介入我爸妈婚姻导致我妈净身出户的小三尤甚,当然后来她因为小四和我妈的结果是一样的,小四也难逃同样的命运,要说到手段,还是现在的小五高明一些,她是唯一一个真的和我爸走到中年并且连孩子都有了的女人,并且就目前来看,我爸并没有结束这段关系的想法。谁能想到,她当年是一个新婚丧夫,带着个拖油瓶的寡妇呢?当然,这和我无关,我想说的是,因为这样我从小就在官雪家里厮混,我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都是由干妈一手安排的,也正因为这样,从幼儿园到高中,我们两个一直是同学,即便高中我选文科她选理科,我们也始终是校友,按照干妈的想法,我们两个也应该上同一所大学,她至今想不明白,我当年怎么会不声不响的就出了国。说起来大概我生性凉薄,我心里分明,我是离开了谁都能继续活下去的人,我从不惧怕孤独。当然,这并不代表官雪不重要,恰恰相反,我的生命里这个女人不可或缺,她贯穿于我整个的青春记忆。我没有恋爱过,甚至没有暗恋过,所以没有办法,我的青春里,便只剩下这么个女人,想想真够悲哀的。

  这不是真话,其实,是幸福的。

  现在,这个女人就要结婚了,和与她交往了十年的男友,着实不容易。

  我好像很久没有想起她的男友过了,这次婚礼的新郎,沈皓城。还有,那郁郁葱葱的年少岁月里,除了这两个人,我唯一的记忆。

  我看向窗外,云层像棉花一样掠过我的眼前。我想,我可以睡一会儿。

  于是,我在这九千米的高空,沉入梦乡。

  (沈皓城)

  机场是一个充满离别与重逢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等待。

  我和雪儿坐在机场外的椅子上,现在,是上午,烈日当空,天空碧蓝如洗。

  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抱怨说:“我们有必要来这么早吗?她下午才到。”我拿她是没有办法的,除了陪她等在这儿,我只能这样幽怨地发一声牢骚。

  “要!”她斩钉截铁地给了我一个字,头仰在我揽着她的胳膊上有些自说自话的味道喃喃着:“我两年没见她了,两年了!也不知道她变了样子没有……我一想到下午就能见到她了……哎怎么要等到下午呢……现在几点了?”她戳了我一下。

  我把头垂下去:“你不到十分钟前刚问过我……要不要直接把婚礼改成你么两个人办?”我转头看着她。

  她竖起眉毛打我,说实话,有点疼。但我知道,她根本舍不得真的打我,只是没有掌握好力道分寸。这就是我的傻老婆,再过几天,我就真的可以在法律上和道德上这样称呼她了,然而即使还没有婚礼,她也早就是了。我们在等我们婚礼的伴娘,一个叫苏晓暄的女人。

  我叫沈皓城,因为出生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整个大地一片花白,所以有了这个名字。而我的老婆叫官雪,是真的命中注定也说不准。我们从高中开始恋爱,准确的说是初中毕业的暑假,十年间分分合合数次,但事实证明,我和她创造了神话。当然,这里面包含着太多人为的努力,我们高中同班,大学同城,工作她也为了配合我和我在同一座城市,虽然也有她妈妈多方奔波的努力,但我知道为这件事她没少挨她妈妈的骂,因为她之前那份工组,真的比现在优渥又轻松很多。所以我要一辈子对这个女人好,因为,她真的很爱我。而且,我也很爱她。

  至于这个正在飞回来的女人——苏晓暄,她势必要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我们的记忆里。作为男人,我不能理解女人的感情怎么会深厚到这种程度。也可能,只是不能理解她们两个怎么会要好到这种程度,也许,这两个女人是这个宇宙逆天的存在。如果苏晓暄出了什么事,雪儿是真的会急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她最可爱的也正是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