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洞窟是那个白帝道人专用的汤泉,他每日日落都会去那个山洞呆上一个时辰。
入昆仑山的第三日,日落时分,昆仑山雍长的石阶上,只有几个道童在山中洒扫。
我对其中一个执扫的小道童说:“刚才,那个被你们唤作帝君,且日日去御汤泉洗浴的道人,让我代为转达一句话。他说御汤泉山洞中的岩壁上,沉积了许多灰尘,影响他沐浴的心情,要你现在去打扫干净。”
那个小道童年纪轻轻,生的白净可人。
我笑着接过他手中的扫帚,亲切道:“你放心去吧,这里的活计,我替你做了。”
看着那个小道童消失在山路中,我放下手中的扫帚,来到山中执事道人的门前,敲开了他的房门。
“凤池仙君,引领我们来山中的白帝神君,让我带话给你,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转达给你,要你马上去御汤泉一趟,具体是什么事情,他没有告诉我,我先走了。”我半是犹疑的支吾道。
待我转身离去时,心思缜密的凤池仙君,果真朝着山下御汤泉的方向走去。
我心情颇好地,回到了自己在昆仑山的临时居所,盖上被子蒙头大睡。
据说那天夜里,昆仑山下的御汤泉中发生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一向不喜女色的白帝神君,竟然招了山中的小道童前去伺候沐浴,且二人之间关系不清不楚,还有随身携带的绢帕诗词作证。
最糟糕的事情,便是白帝神君招小道童伺候沐浴的事情,竟然被山中的执事道人,凤池仙君撞破。
‘也许传闻中不近女色的白帝神君喜爱男色,也不可然。’我自床上翻了一个身,嘴角挂着笑意,舒适的睡去。
次日天亮,昆仑山的大殿中,站满了各色青衣弟子,凤池道人派人请了我们四人,前来大殿喝茶。
白帝道人,一本正经的坐在大殿的正位上,他自袖中抛出一幅白绢,对跪在大殿中央的小道童呵斥道:“这是哪里来的东西,说?”
那是一幅绢帕,白绢上写了一首韵律优美的词曲。
我放下茶杯,弯腰捡起那幅被风吹落至脚边的白绢,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
“我要做你的爱人,
一生一世相伴,
看着你白发苍苍,
看着你笑颜如花。
折一支微寒的桃花,
风霜掠染你的眉,
细雨如丝蹂断天涯路,
留取一世,心为谁伤?
洗骨的遗忘的城,
尘封着嫣红的锈迹,
千夜轮回惊醒了谁的梦?
情思千千,梦千千。 ”
我声音轻柔,节奏婉约的念道。
我的声音不高,昆仑山的大殿中,众人屏息凝神,寂静的仿若能够听见山风过堂的声音。
跪在大殿中央的小道童,身子若筛糠一般的抖动着,坐在上首的凤池仙君,一张好看的桃花颜,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在凤池仙君温和目光的注视下,忽然后知后觉到,整个大殿中,只有我一个人在讲话,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一人身上。
有担忧,有疑惑,有凝重,也有幸灾乐祸一副看戏神情,就比如那面带轻笑的凤池仙君。
“咳,咳,咳。”我清了清嗓子,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掩盖了自己的尴尬。
声音弱弱道:“曲调优美,雅俗共赏,不错。”
一首委婉艳丽的相思艳曲,惊动了整个昆仑山的弟子们,众人在大殿上窃窃私语,胡乱的猜测着其中的情节。
“呵,真是一首独树一帜,别出心裁的曲调,能以曲寄情,且曲中情谊刮骨绕肠,可见作曲人用情之深。末儿姑娘你说是不是?”凤池仙君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呵呵,呵呵,仙君说的有理,有理。不过看现下这等情形,应该是你们山中人需要处理自己内务的时刻,我们几个山外人,不好在此打扰,就先退下了。”我放下手中的茶盏,抬脚作势离开。
“小道童,这绢子是你的吧,还你,还你。”我将手中的白绢,递还给跪在大殿中的小道童。
小道童眼见着那幅白绢的一角在他眼前晃动,忙惊恐的摆摆手,仿若那幅白绢是一张沾染了□□的催命书。
“我,启禀帝君,小仙并不知道这是何人掉落的绢帕。昨日日落时,这位末儿女施主转告小仙,说仙君有令,要小仙前去打扫御汤泉,小仙便去了。只是那幅从我身上掉出的白绢,我真的不清楚,它是从哪里来的。”跪在地上的执扫小童,慌乱中面红耳赤的争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