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如是说,慌忙将腰间没有绣过一针一线的荷包摘下来,递给他。道:“送你了,送你了。”
他接过荷包,不紧不慢的打开袋口,在里面掏出两块小巧的红色血石。
“这是什么?”少昊君道,
我再次在心底鄙视自己的莽撞,为什么不清理干净荷包再送人呢,被抓个现行。
我如实道:“小仙在玄丘时,那一年我与几个小伙伴结伴前往昆仑山求道,我们在路上经过死人冢,在冢地里寻找桃树上的桃子裹腹。我在那荒冢间寻到这两块血石,见它们色泽迷人,便与小伙伴们宣扬。小伙伴们惊喜不已,众人争抢间,竟然不小心将两块血石碰触到一起,忽的火光四射。小伙伴们害怕火,我便提议道,我可以留着它,待到达冰床时,在那上面生火烤鱼吃。于是,我们几人一路上极尽狂欢的去了昆仑山。上山的事情,你知道的。”
“妖性不改。”红血石在少昊君手中凭空消失殆尽。
星仓院的日子,着实不如在玄丘来的自由,不如在苍梧山来的泰然。少昊君果然做起了一位好老师,清晨在花园里教我练剑,午时休习道法仙术,傍晚诵读经书。如此安排,我一日中,竟也忙的不可开交。
我的性子,原本就自由懒散,以前在苍梧山时,我事事不争第一,修习只是由着性子来,却在其中找到了无穷的乐趣。少昊君这位师傅却不然,他不要我以师傅相称,在教授方面,却做得比我的两位仙师,还要来的严格。
日子一久,我竟也吃不消。
少昊君见我脸色寡淡,神情中含着怨愤之色,却并不理会,一昧的将我折腾的精疲力尽。好在我道法仙术方面造诣非凡,资质够好,少昊君讲一遍,我总是能够有颇多的悟解。只是在剑艺方面,我的成绩堪忧。自从昆仑山之行,被少昊君囚在笼子里,睡了一年之后,我便总是觉得身体里的力量比以前少了许多。以前喜欢,攀高涉低,现在却只喜欢动动脑子,寻一条舒坦的方法。
如今,整日里清晨握着剑,在花园中舞动,我的心中升起了厌烦之意。
我要的休行不是在这样的,仙法不是讲究,万物循寻渐进的吗?为什么到了少昊君这里,变成了一种酷刑。
我的睡眠时间,也每日逐渐的减少,人开始变的不耐烦,脾气也涨了好几个格。
失神间,我手中挥动的剑,竟然走偏了,差一点刺在一侧督促我习剑的少昊君身上。少昊君未曾躲闪,只是脸上增添了几分寒色。人在缺少睡眠的情况下,脑袋反应自是慢了几拍,我看了一眼被我划破衣摆的少昊君,没有做任何的表态。依旧将手中的剑舞的不伦不类,推陈出新。
“够了!”少昊君一声怒吼,制止了我再次将不长眼睛的剑,差点舞向他衣袖的命运。
“可以了?好吧,我睡了啊。”我丢下手中剑 ,朝着离我最近的殿阁走去。
“站住,接着练,如果再次将手中的剑,指向本君,晚上你也不要休息了,晚上也给本君练习剑术。”少昊君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激醒了我到手的美梦。
听到少昊君说,晚上也不许我上床睡觉,一时间心中千般委屈,万般愤恨涌上心田。我的眼眶瞬间变的湿润了,许是头脑在听到没有觉可睡,便自动的分泌些泪水,润滑我有些干涩的眼睛。
“你竟然不让我睡觉,真可恶。我告诉你,我现在只愿长睡不愿醒。”我与他怒目相对,咄咄逼人道。
从小到大,许是袭了太多优越感,许是睡眠不足,行事便会不管不顾,我竟从未如此愤怒与失态过。
少昊君大概是被我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惊到,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我心中喷腾的怒火无从发泄,捡起地上被我丢掉的剑,在院中疯狂的舞了起来,手中的剑仿佛承袭了我身上的怒火,强烈的剑气扫过,竟将少昊君的园子毁坏了大半。
看着满园狼藉,我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在天君儿子的院子里逞凶,会是一件多大的罪过,希望不要连累了玄丘我的父母。
慌乱中,我浆糊般的头脑,竟也找不到解决的方案。
“算了,还是先找个地方,清静清静吧。”我收起手中的剑,抬脚离开这处凌乱不堪的现场。
出了星仓院,我一路东拐西折的来到一处陌生的宅邸,高宅的牌匾上写着‘荧惑云海束之高阁’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