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侯已先他一步:“若他赢了,魏公子便手下留情,从此之后,这笔旧账一笔勾销,如何?”
魏合冷冷一哼:“便给小侯爷一个面子。”
孟小侯拉久月凉到一旁,他脸色苍白,手心粘腻,显是出了不少汗。
久月凉问:“你怕?”
孟小侯抿着唇:“呆会我策马随你身后,以防暗箭。”
他低声对久月凉道:“这魏合惯会使腌臜手段,你……”
他显是生气,但事已至此,只得把话按下。
久月凉看着孟小侯额角细汗,点了点头。
久月凉输了,黑马驰了一半便发了狂。
久月凉拧腰俯身,紧贴马身,却还是被甩飞出去。
若非孟小侯用长鞭将他卷起,说不定便会丧命于马蹄之下。
久月凉气喘吁吁,被孟小侯揽于胸前,策马回身。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陪魏合一晚或滚过钉板,皆能要去久月凉半条命。
“我不服。”久月凉咬牙。
孟小侯扳过他的脸:“你得服,还要心服口服,知道吗?”
久月凉双眸如火:“忍气吞声,便是你说的‘丈夫’之道吗?”
“要不然呢?”孟小侯反问“你来告诉我怎么办?”
久月凉闭了闭眼,转过头去,孟小侯在他身后道:“你想要公平,就得先出息了。”
忠远侯府哪里能比得上魏家?更不要说敏义伯府?
况且他那好爹爹别说替他出头,不把他绑出去送人处置便算开了恩。
久月凉淡声道:“我滚钉板。”
几声唿哨伴着几位少年的笑声,刺着他的耳膜。
他不怕疼,他怕看孟小侯的脸。
那张脸,神色还算镇定,但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第 6 章
血色点点,浸透灰衫。
久月凉趴在软榻之上,赤身裸体。
少年身材修长,肌肉纤薄,如玉肤色上密布星点伤痕。
淡淡药香,浮于空中。
孟小侯侧躺在旁,指尖绕着久月凉一缕黑发,道:“万幸那钉子密,虽伤口多,但都不深。”
久月凉阖眸,鼻息清浅。
身上的药物干透,孟小侯抬手,本欲为久月凉拉上薄被,但指尖却抚上他的臀峰。
臀瓣圆翘,触手微凉软弹。
久月凉眼皮轻抬:“小侯爷是要趁人之危还是要趁虚而入?”
孟小侯抿唇而笑,半晌道:“我才没有那么禽兽。”
久月凉亦挑了挑唇角,不再言语。
半晌,孟小侯又道:“若你无伤,若我真要,你……可愿意?”
久月凉沉默,半晌方道:“这样不是很好?”
他轻轻道:“我不想变。”
孟小侯为他拉上薄被,道:“睡吧,这伤药很灵,不会留疤。”
久月凉笑着摇了摇头:“除了这些,你不是还有话要说吗?”
孟小侯轻叹道:“你本不该招惹魏合,也本不该是一纨绔。”
久月凉道:“那么,当初,你又为何要将我拉入此道?”
“因为你太锋利,太刚强,过刚易折,你不懂吗?” 孟小侯轻声道:“这本该是你父兄教你的东西。”
久月凉倔强抿唇,孟小侯继续道:“虽如此,但到如今,你的性子也并未磨去一二。”
“不过,”他笑笑“魏家也未必能再嚣张几日了,听闻皇上病重,日后太子登基,魏后便有顺王,也无力回天,魏家树大招风,若再不知收敛,前程堪忧。”
久月凉冷哼道:“顺王若顺,皇上又何必赐‘顺’字?”
孟小侯垂眸,时常带笑的眼眸垂下,眼睫挡住了所有情绪,他道:“若……最苦还是百姓。”
“孟远”久月凉问:“还记得当初久月襄为何打我,父亲为何罚我雪地跪省吗?若那些话都可大可小,那你今天说的又是什么?”
孟小侯笑笑,揉了揉他的发:“我错了,睡吧。”
“孟远”久月凉迷糊着道:“别站队。”
孟小侯看着久月凉沉睡的面容,伸出拇指揉了揉他的唇。
久月凉唇薄,性感又薄情。
他轻声道:“等你好了,带你去望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