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淮一眼就认出了老人,这不是她在青茗楼遇到的、和关子舟同一势力的奇怪老人吗?
她做出了防卫的姿态,“不知老先生有何贵干?”
看见钟淮,老人惊喜地起身,却被钟淮的样子刺激得有些受伤。
“小殿下……”他唤道。
钟淮皱眉,“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你认错人了。”
老人颤抖着摇头,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不会认错,您就是小殿下!”
“琴书,送客。”
“小殿下,您的胸口是否有一个半月形的胎记?”
钟淮离去的脚步顿住了,之前关子舟也好像提到过,她还特地在洗澡时观察了一下,确实发现自己的胸口有一个半月形的红色胎记。
老人见钟淮若有所思,赶紧继续说道:“小殿下,此事事关重大,请屏退左右。”
钟淮现在有了自保的能力,也不担心和对方独处时会遇到危险,就很干脆地让琴书带着两个孩子先行离开。
“我的时间很宝贵。”钟淮言简意赅。
老人露出一丝微笑,“您的性子和大公主真是一点不像。”
钟淮感到一丝别扭,“不像又如何?”
老人摇了摇头,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从怀中掏出了半枚龙形玉佩。
“这枚玉佩象征的是我丰朝的太子身份,您身上应该也有一半。”
“我没有。”钟淮这次很笃定,她穿越之初就调查过原身的物品,绝对没有这样的玉佩。
老人的表情恍惚了一下,还是颤巍巍地笑道:“没有便没有,不碍事。小殿下,可否给一滴血,若您是丰朝皇室,血液会融于玉佩之中。”
钟淮心想着让老人早点死心,就用随身的银针扎了一下手指,抹了一滴血到玉佩上。
鲜红色的血液瞬间就像进入水面一般轻易地融进了玉佩之中,乳白色的龙形玉佩上,逐渐漫上一层红色的纹路。
老人跪倒在地,行了一个丰朝的大礼,“小殿下!奴才来迟了!”
钟淮惊呆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把老人扶起来,却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
我是……前朝的王子?
呸,再怎么说我都应该是公主吧!
这信息量有点大,钟淮一时半会缓不过来,但事实摆在眼前……
老人被钟淮扶到了座椅上,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开口说道:“当年出事之后,大公主本想把小殿下您交给奴才照顾,但是……没料到您被一个歹人中途劫走了。”
“歹人?”钟淮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语。
“当时的情况太过混乱,我们根本不知道是谁带走的您……所以一找便是十几年……”
按照琴书的说法,原身应该是从小就和钟远林生活在一起的,那钟远林是带走原身的人,还是救了原身的人?
钟淮不愿意细想下去,这种无谓的猜测只会增加她的烦恼。
她沉吟片刻,说:“老先生,就算我是您口中的小殿下,我也对光复前朝之事没有兴趣,您还是回去吧。”
“我活了这么多年,唯一的念想就是见您一面,您过得好便是好事。光复之事……”他苦笑了一下,“说实在的,现在虞朝海清河晏,还想着光复之人,已经不多了。”
钟淮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多了?”
“对。所以您若是不想,奴才等人定不会勉强您。”
“那冬日归一事是怎么回事?”钟淮冷下脸,问道。
“冬日归?”老人一副从未听说过此事的样子,“那是何物?”
钟淮手指重重地点着桌面,“前朝人士利用小孩子试药,并成功下毒当今天子之事!”
老人的脸变得刷白:“是他们!”
“他们?”
接下来,老人想钟淮解释了前朝遗民的内部纷乱,他和关子舟对于复兴前朝没有太多想法,更多的是想保护钟淮过完一生;另一拨人,则是一心念着光复之事。
他们彼此偶尔有合作,比如关子舟找那边的人帮忙引出钟淮,但最终目的却相差很多。
而目前,“他们”还不知道钟淮就是“小殿下”之事,精力更多集中于段昀身上,甚至动作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