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钟淮这次表现得相当无情,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琴书还在钟宅休息,我不想放她一个人,要回去看她。”
段昀这时候的反应倒是变得很快,他问:“不是还有钟公子在家吗?”
钟淮噎了一下,义正言辞道:“哥哥是男人,我不放心让他照顾我们家琴书!”
说完她不等段昀反驳,赶紧翻窗运起轻功走了。
段昀一惊,赶紧走到窗前,看着钟淮的背影,他的眸色深了几分:奇怪……钟凝竟然也和钟淮一样,从毫无武功变得内力深厚,连轻功都是走的同一个路子……
钟淮还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被某个皇帝揭开了一个小角了。冬天的寒风刮在脸上,让她加快了往钟宅赶去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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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钟宅门口,还不等钟淮落地,她就听见了一阵叫骂声。
“让那个庸医出来!”
“庸医钟淮,害死了我的孩子啊!我可怜的娃——”
钟淮瞳孔紧缩,落在了钟宅门口的树上,透过枝干的缝隙观察树下的情况。
只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跪在钟淮门口,一个女人怀中抱着一个看起来已经死去的小男孩不停地哭泣,旁边则是几个满口污言秽语的大汉在叫骂着。
琴书守在钟宅的大门口,脸色苍白,面如寒霜,没有理会他们的话语,只是固执地拦住他们,不让他们闯进去,时不时还需要抬手挡住他们扔过来的石头。
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人们指指点点的,似乎都在为那一家子鸣不平。
钟淮的眉毛深深地皱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女人怀里的那个小男孩,更别谈救治问题了。
而之前拿着见面礼来找过她的人,要么是江湖上的有名人士,要么就是非富即贵之辈,不太可能和这一家人牵扯到一起去。
也就是说——有人来找她麻烦了。
人出名了,这种事情果然是难以避免的啊。
钟淮仔细观察着那个小男孩,他脸色泛青,看起来像是冻死的——不对!钟淮双眼一凝——那个小男孩,还有气息!
她一个纵跃从树上跳下去,把围观群众都吓了一跳。
琴书惊呼:“小姐!”
那抱着孩子的女人和几个大汉似乎没想到钟淮会突然出现,他们表情瞬间变了一下,等钟淮再看,却又回了那副凄凄惨惨充满怨恨的样子。
“姓钟的,快去把你哥哥叫出来!让世人都看看,没有良心的黑心医生是什么样子!”为首的大汉最快反应过来,他大喊道,悲痛的声音煽动着众人的情绪。
“是啊……既然是钟小神医的问题,他怎么说都应该出来看看……”
“对啊,姑娘,要是钟小神医没有问题,就把他叫出来看看吧。”
虽然围观群众们都挺喜欢钟淮的,但情感上难免逐渐偏向了这“可怜”的一家子,纷纷劝说钟淮,让她把“钟小神医”叫出来。
钟淮道:“叫便叫,你们且等片刻。可若是这家人在说谎,可别怪我不客气。”
她的表情凝重而杀气十足,“辱我钟氏名誉,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算了的。”
大汉表情慌乱了一下,马上反对:“不行!你让这侍女去叫,谁知道你是不是要趁乱和你哥哥一起跑了!”
钟淮眯起眼睛,对方这么笃定琴书叫不出“钟淮”来,又不许自己去叫……看来是肯定自己和“钟淮”是不可能同时出现的了。
也就是说,这些人,估计是关子舟派来惹事的。
这个时候群众们已经按捺不住了,钟淮也知道继续和他们掰扯,要求自己进去找“钟淮”,可能会让群众们起疑心,干脆也不再坚持。
她冷笑道:“我看,不必叫我哥哥来,就算是我,也能看出来这小孩出了什么事。”
大汉脸色一变,挡在女人和小孩前面,说:“我才不信!你和你哥哥一样,都是满嘴谎言,大家快来看啊!钟家人仗势欺人,不行医反行骗啊!”
钟淮被气笑了,她一个跃起跳到了大汉身后,把小男孩从女人虚虚的怀抱中抢了出来。”
“什么!”大汉怒喝,他完全没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钟淮竟然轻功高强至此。
钟淮抱着小男孩飞回钟宅大门口,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果然,还没有死亡,现在这副昏迷的样子,应该只是冻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