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确实要调整下自己的状态。那个……”何慕微想问问张泽的事,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老师你说我有东西在您这?”
老黄笑笑,没有回答。
那间熟悉的办公室,似乎也变得温馨暖人,老黄的座位没有变,不同的是桌子上没了高三的试卷和教材。
老黄在椅子上坐下,“稍等啊,你也坐会儿。”
何慕微看了看这堆满书籍教材练习题的办公室,除了老师的位置,也没有可以坐的地方。
“哎,我们这还是挤了点,”老黄在中间的抽屉里翻了好一会儿,掏出了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找着了找着了!这本来就是你的,几个月前翻出来的时候我还犯愁,要怎么完璧归赵,终于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这是?”看上去是信,何慕微接过正要打开。
“等会儿,”黄老师抬手止住了何慕微的动作,“我这还有其他事,容我先说吧。你是个听话的姑娘,也是个容易被情绪影响的人,老师的一些决定可能干涉了一些事,希望你可以理解。去吧!”
何慕微猜到了一些什么,道别后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信,忽然没了打开的勇气。
冬天的太阳温暖却又短暂,临近中午,何慕微又走到了天泽水岸。明天就回学校了,就算他不在,也来道个别吧。
何慕微坐在八层的楼梯道上,她展开有些褶皱的信,单薄的一张纸上,是张泽的字……
我知道可能有点可笑,但是提笔前,我确实想了很多。
两年前的我,有些桀骜不驯,怎么也料不到今日我要对一个神经大条的女生说出点什么。
听说最苦的是,爱得不勇敢。所以我勇敢一次。
高一刚来报道,在学校附近的一处空地,有一个行走不便的老人拖着步子,停在了一排路障前,他尝试迈步却跨不过去。你原本都已经与他擦肩而过了,却停下来看着老人,然后又退回扶了他一把。老人话都说得不太清楚,但是他很大声地告诉你谢谢。那瞬间你的笑容特别美。
我猜那种感觉就叫一见钟情。可能你要在此处批注,“扶的又不是你。”
后来我们是同学了,而今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但是今时今日我还在贪心,想要一直陪在你身边。只有把你交给我,我才放心。
我可能不了解女生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喜欢,或者爱。但我知道,此刻的我们更多的是波澜不惊的学习生活。越是平淡,越是显得我如此笨拙。在我的心里是想走近你的,却好像还是为你所不齿,是个讨厌的人。可是我放不下,我害怕有一天,你对我连讨厌都没有了。也许那时,我会后悔,如果我什么都不曾告诉你,是否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但是现在的我,选择陈情于此,否则这后悔在此刻就蔓延了。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谁都不知道我们会走到什么地方,可是我的内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宁静和坚定,仿佛一切是使命,而我,就应该留在你的身边,不论我是陌生人、同学、朋友或伴侣。
所以,请不要着急拒绝我,岁月会沉淀给我们更好的自己。请让我爱你,不论我自己,只论你是你。
何慕微的手微微颤抖,她的眼泪滑落在张泽的字上,模糊了字迹,却清晰了内心。
我们以为的爱情,有时只是心存幻想的悸动。到头来才发现失去了最好的。
“瑶瑶……”何慕微拨通了李瑶瑶的电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抽泣声把悲伤灌得满怀。
“怎么了?大过年的你别吓我啊。你在哪儿?”
“我想问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何慕微结结巴巴地问。
“安心……”李瑶瑶不假思索,“我觉得安心比心跳来得实在。”
“所以我……”何慕微已然说不出话。这半年的她犹如行尸走肉,试图逃避一切。
“我其实有些话早就想告诉你,”李瑶瑶停顿了一会儿,“你知道吗,爱情之所以打动人,不是因为馈赠的礼物或者喧嚣的浪漫,又或者海誓山盟。而是因为下意识,寒冬清晨送来的热粥,食堂里硬塞给你的饭钱,你随口提到他却一直记得要买来给你的吉他……像兄长的宽厚,如孩子的天真,用本能在爱你。张泽……他喜欢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