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安安一贯是做事小心的人,她跑出破庙前,仔细检查了,庙中是否遗留了什么物件,顺带将那捆缚她手脚的绳索,丢弃在一处断崖下的寒潭中。
她害怕,自己因为粗心,惹上人命官司。
忙活了一日,日已西斜,林中晚风阵阵。亓安安忽的抱起臂膀来,她的心中有些后怕,怕那吕戏蝶忽的站起身来,找上她,也害怕那高小姐癫笑着,从某棵大树后窜出来,猛然跳到她的身前。
她的心中又有一些后悔,后悔没有将那吕戏蝶和高辉儿,一并架在柴草堆里,烧掉。
害怕他日,复仇的屠刀,会循着味道,找上她的门。
夕阳晚照,细密的汗水,顺着亓安安的脸颊冒出,仿若一颗颗可爱的精灵,在黄昏的阳光下,舞蹈跃动。
那带着血腥气息,且活色生香的画面,在亓安安的脑海中,盘亘不去。自幼生在峨眉山清修,亓安安从未见识过,男女韵事。
如今在多重打几下,似有走火入魔的迹象,倒也不算意外。
楚云庭在树林深处,斜阳背影处,细细打量了亓安安一阵。他一步一步走进亓安安,踩动脚下的枯枝落叶,噼啪作响,亓安安似乎都未曾察觉。
安静时的亓安安,仿若一个正在思考的仙女,不仅美丽,且美的出神入画。
楚云庭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亓安安,确实深深的吸引了他的目光。
“咦,这不是我们活泼可人的亓安安,亓姑娘吗?你怎么会在这?安安姑娘出城了,也不打一声招呼,害的我好找!”亓安安闭目养神时,忽的自那林子深处走出一身白衣如玉,笑容和煦的楚公子来。
听见身边有人说话,亓安安猛的睁开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眸,见那人正是一直颇有缘分的楚云庭,随低垂了眼眉。无力笑道:“楚公子,好巧啊。”
“不巧了,我好不容易躲过青城端华门处设置的关卡,在林子里寻了一日,才寻到你。安安,你不是一直唤我云庭哥哥的吗怎么又这般生疏了?”楚云庭腰悬长剑,手中握着一只盛酒的玉葫芦。
“云庭哥哥?”亓安安皱眉,伸手握上了楚云庭手中的玉葫芦。
那楚云庭似乎不想撒手,只是笑着问道:“你想喝?唤我三声云庭哥哥吧!”
楚云庭似乎心情很好,大有戏弄亓安安一番的架势。
亓安安不理会他的意图,只管开口连唤了三声:“云庭哥哥,云庭哥哥,云庭哥哥。”
而后双手迅速抢过楚云庭手中的玉葫芦,拔掉塞子,仰面朝天,大口大口的喝起来了。
亓安安手下的动作迅速,待楚云庭反应过来时,他酒葫芦里的好酒,已经去了大半。
那酒着实烈的呛人,亓安安似乎不愿意浪费了一滴好酒,强忍着烧肺的灼痛感,将那玉葫芦中的女儿红,喝了大半。
一丝红晕浮上了亓安安的脸颊,她神情轻松的笑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沁了水渍。她微微开口,呢喃道:“呵呵,好酒,好酒。古今圣贤何其多?唯有饮者留其名。呵呵,呵呵,江湖,江湖。”
楚云庭接过亓安安手中的玉葫芦,饮了一口,调笑道:“确是好酒,这酒不但甜,还香!”
亓安安却不想理会楚云庭,她忽的扶住身边的大树,偻着身子,大哭起来。
楚云庭原本吊儿浪荡的笑颜上,覆上了一丝凝重,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上亓安安的肩头。
“安安姑娘,我楚云庭绝对没有轻薄姑娘的意思。洛十四他告诉我,你是个机警的姑娘,他隐在暗处,许多事不能出面料理。所以才拜托我,好好的照顾安安姑娘,我对你没有别的意图,你不要误会我啊”楚云庭言语轻柔道。
亓安安哭累了,遂擦干眼泪。半笑道:“你说的是真的?你可不许反悔,任凭我的差遣。”
楚云庭看着亓安安一双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微微叹息道:“好,任凭差遣!”
“不许欺负我!”亓安安一张骤雨过后的容颜上,漾起了明艳的笑容来。
楚云庭一时竟然被亓安安那,和风带雨晚来急的明艳笑颜,吸引住目光。
“哎!好,好,好。”他任命的说出三个好字来,却也打心底里结论出,‘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亓安安伸出一双手来,笑道:“拿来。”
楚云庭有些莫名,随调笑道:“什么,亓姑娘究竟要在下,给你什么东西?是我的人?还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