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小子还有点聪明。
尚清华脸皮薄,一定不愿意有人在学校里说她是“小封建迷信”,嗯,那就答应他们吧。
乔青莲说;“那好吧,以后就让你们不挂钩打球。不过,不能超过六个人。要不然,都打不了一局,天就要黑了。”
胡飞乐得蹦了起来:“那好,就我们上次的六个人。不增加了。”
说着,刚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对二人邀请道:“我们村里死了一个人,好多人在看,我们到那边去看。你们去吗?”
尚清华吓得一哆嗦:“死了人,有什么好看的?”
胡飞说:“是队长的未婚妻死了,她家里人在闹呢!可热闹了!你们不去算了,我们去了。”
说着,带着三个人一起走了。
这二人相视一眼,转身进三姑屋子。
屋门掩上了,尚清华推开门,正看到阴冷的屋里飘起一阵火苗。
原来,在烧冥纸。
尚清华本能地要退出去。
曾照兰赶紧走过来,将二人拉了进去,关上门,低声说:“别说话。”
三姑端坐在堂屋中央,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
烧的火灰苗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晃晃悠悠地落下了。
尚清华吓得躲在曾照兰的背后。
三姑睁开眼,笑着说:“先生高兴了,在逗着玩呢。”
曾照兰笑了。
三姑又念了几句,然后像累得精疲力竭似地叹了一口气:“好了,没事了。”
曾照兰说:“多谢三姐。”
三姑笑着说:“你我姐妹,还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
曾照兰笑着说:“我呀,从来就没跟三姐客气过呢。说来就来了。”
三姑毫不客气地说:“别人来,我还不给他看呢。队里也老是给我带信,别弄得过分了,让别人知道不好。”
如今这个年代,是不能大张旗鼓地兴封建迷信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曾照兰说:“叫别人不信,他自己还不是要信。”
三姑神秘地说:“可不是嘛!那都是说给别人看的,轮到自己,还是要信的。你晓得啵,队长的未婚妻喝农药死了。”
原来是喝农药死的。
农村的人寻死,百分之七十就是喝农药。
农药家家户户都有,一生气,一冲动,随手就拿起农药喝进肚子里,一眨眼功夫,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没了。
曾照兰忙问:“怎么回事?”
三姑叹息道:“还不是队长辜负了人家姑娘。两个人觉都睡了,孩子都怀了,队长要分手,这姑娘找了队长几次,在他家闹了几次,队长不松口。前几天,争吵过后,就在他家门口喝了农药。是剧毒的一六零五啊。当场就断气了。”
曾照兰问:“几天了,还没有下葬吗?”
三姑说:“没有,哪能下葬啊。姑娘娘家人来了半条村的劳动力,要打死队长。这村子里所有的劳动力都出动了,保护着队长啊,要不然,早就被打死了。”
曾照兰说:“就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得给个说法啊。”
三姑说:“听说,已经谈好了。两个大队的书记亲自出面谈的。队长给姑娘的父母下跪、磕头,道歉,给姑娘下跪、磕头、赔罪,按照安葬妻子的样式安葬姑娘。唉,造孽啊,孩子都五个月了。”
曾照兰说:“那就是队长的不对了。”
三姑说:“谁说不是呢?队长大柱也后悔得要死。每天也哭得死去活来,已经两三天没有吃过一颗米了。”
曾照兰说:“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呢!”
三姑说:“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啊。两个人也是自由恋爱。也是有感情的。”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伴着急促的喊声:“三姑,三姑。”
曾照兰赶紧起来看门,打开门,说道:“请进吧。”
那人一愣,没想到是个外人,问道:“三姑呢?”
三姑问:“二柱,什么事?”
二柱焦急道:“三姑,你去看看,棺材抬不起来。”
三姑说:“四个劳动力都抬不起来?”
二柱说:“是啊!”
三姑闭眼,过了一会儿,睁开眼,说道:“跟你哥说,要他扶着棺材哀告姑娘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