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个头不小。
房间里安静地不像话。那条鱼一动不动地躺在池底,几乎看不出起伏。
陈珩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巧克力棒,剥开包装纸,伸了半截进水里。
他清楚地看见那条鱼甩动了一下尾巴。
又不动了。
一条胖头鱼犹犹豫豫地绕着打了个转,张口啄了一小块,摇头摆尾地跑了。
等了半分钟,小鱼一条条凑过来,那条金色尾巴摆动得更加焦躁,却始终没大动静。
陈珩之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深更半夜蹲在一个鱼缸前面逗鱼,想一想都觉得像个神经病。
他敛眸,拎着巧克力棒站起来,一边甩这上边的水渍一边低头下楼梯。
突然间,水声哗然。
手指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低头看去,脚步僵住。
一个女人半边身子搭在台阶上,浑身湿漉漉,乌黑的头发紧紧贴住脸颊,看不清长相。
尖利的牙齿狠狠咬住他的指尖,把剩下的巧克力棒全部吞在了嘴里。
最惊人的是她身后微微浮出水面的那半截金光闪闪的鱼尾。
陈珩之呼吸一滞,甩着手把她扔回水里。
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鱼的东西猝不及防,后脑直挺挺撞到假山边,发出尖锐的少女的惊叫。
“卧槽陈衍之你个龟孙子!”
——
旬旬醒过来的时候,后脑还在一阵阵地剧痛。
她迷迷糊糊伸手摸了一下,黏糊糊的……
血!
她刷地睁眼,手上湿漉漉的一片,在水里飘出一丝丝的红线。
小小的浴缸里水被染成了淡淡的粉色。
等等。
浴缸?
……
“醒了?”
低沉的男人嗓音在耳边响起。
旬旬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此时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旬旬哭丧了脸,把血淋淋的手递给他。
“流血了!”
陈珩之板着脸,没有动。
旬旬把手臂抬了抬,固执地看着他:“止血!”
两人对峙了有两分钟,陈珩之啧了一声,动作一点都不温柔地把手里的毛巾按在她后脑
上。
大概鱼类自愈能力特好,没几分钟,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没等陈珩之再开口,旬旬已经自来熟地把架子上另一条干净毛巾递给他,又指了指淋浴头:“洗澡!”
陈珩之瞥了她一眼,笑得很冷:“清蒸还红烧?”
旬旬闭嘴了。
唇齿开合无声地嘀咕了一句,翘着鱼尾弯身过去开了放水口。
水位慢慢上升,覆盖住鱼尾,温热的水流从鳞片上划过,有浅浅的光华流转。
超舒服!
陈老头就从来不给她的池子放加热器,一年到头给她泡冷水澡!
陈珩之黑着脸站在旁边看她跟个智障一样撩水玩,终于在她给鱼尾打肥皂的时候看不下去了,掐着她的腰把人从浴缸里拎出来,放在浴室地板上。
杀气腾腾的样子让旬旬瑟缩了下。
这人好凶啊。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才不是东西。
旬旬扁了下嘴,考虑到他估计已经在暴走边缘,决定配合他一下。
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旬旬:“……”
卧槽,她今天晚上说了几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的我恬不知耻又来开坑了,傻白甜无脑苏,慎重跳坑。。。就酱
☆、第二章
半天没听见动静,陈衍之不耐烦了,提脚踹了下边上的水管:“说话!”
旬旬委屈死了,张嘴,吐出两串泡泡。
陈衍之:“……”
妈的,老头子到底弄了个什么蠢货出来。
旬旬仰着头,可怜巴巴地拽了下他的裤腿,又指指自己的喉咙,比了一个大大的叉。
陈衍之面无表情:“刚刚骂人的时候中气挺足啊。”
他眼睛偏细长,眼角习惯性地耷着,不高兴的时候就很阴沉。
偏偏这个人几乎就没有高兴的时候。
认识陈衍之的很少赶在这个大爷睡眠不足的时候往枪口上撞。
但旬旬显然是个例外。
她坐在地板上,金色的鱼尾在地板上哒哒拍了两下,溅起一地碎沫,再次指着自己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