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高,一只手扶着车门,另一只手单插在口袋里,略微低着头,露出的脖颈纤细白皙。夏日偶尔吹来几阵黏腻的风,吹起他的刘海,却显得分外清爽。
叶有枝笑起来,直接抱起清清跑到他身边,仰着头笑意盈盈道:“教练,你不是说不来嘛?”
修鱼瑾抬起眼皮觑了她一眼,拉开车门,“我出来散散心。”
叶有枝长长地“哦”了一声,说道:“我知道,教练你才不是特地来找我的,就是想散散心阴差阳错就到了这里,教练,你说对不对呀?”
修鱼瑾退了两步,躲开她亮得烫人的视线,半晌却伸手撩起她额角的鬓发轻轻地别到耳后,说道:“不对。”他注视着她,“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到这里散心。”
扑通!
叶有枝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那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心房沿着血管一直传到了她的头顶,她的足底,她的手心。她别别扭扭地看了他一眼,羞涩道:“教练,你好撩哦~”
修鱼瑾冷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了,你先上车。”
修鱼瑾转过身背着叶有枝轻轻抿了抿嘴,他低头去看她的影子,娇俏纤细,和她的人一样。他打开车门,却莫得被一双冰凉的手握住。
那人握着他的手,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一双眼睛灼热地盯着他,仿佛闪着幽光。高高耸起的颧骨因为兴奋而微微抖动,瘦削如刀刻的惨白侧面泛起一层诡异的潮红。他就像是一头看见了肉的狼,痴迷又阴森。
叶有枝震惊地看着那个警局冰冷如刀的人痴迷地握着修鱼瑾的手,他的白色大褂甚至因为刚刚的奔跑还没有停下来依旧猎猎作响,他盯着修鱼瑾,眼中仿佛还有他一个人,那种痴迷和喜悦即便是叶有枝也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清清见到他像是兴奋极了,她从叶有枝怀里跳下去,抱着他的大腿,甜甜地喊道:“叔叔。”
那人仿佛没听见似的,不管不顾,只一双眼睛执着地将修鱼瑾看着。
修鱼瑾低着头看向她握着自己的手,因为用力而裸露青筋。他牵起唇角嘲讽地笑了一下,好看的凤眼里像是搅弄着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透过这双手,他仿佛看见这双手的主人被凌迟而死的模样,红色的液体从他的身体源源不断地流出来,修鱼瑾的心中只感到一阵变态的快意。
他蓦地抬头,眼中的杀意毫不遮掩。但那人并没有被吓到,和修鱼瑾相对的,是他眼底的狂热。
他颤抖着问道:“你是谁!你是谁!”
修鱼瑾拨开他的手,轻笑一声,吐出一个字:“滚。”他虽然笑着,但神色很冷,像是大海深处刺骨的寒冰,尖锐刺骨。
清清带着地看着他,扯了扯他的裤脚,奇怪地问道:“叔叔?”
那人低头看他,一双眼猩红可怖,小女孩儿拉着他的裤脚,他一时间没挣脱竟眼睁睁地看着修鱼瑾上车,他怒吼道:“滚!”
清清像是被吓了一跳,开始簌簌地落眼泪,一声不吭,怪让人心疼的。叶有枝见机立马抱起清清塞到车上。
那人便立在原地,盯着疾驰而去的车。他牵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戳了几下手机屏幕,最后拨了一个电话,带了几分癫狂道:“给我查查这个女人是谁。”
将清清暂时安顿在老大爷那里后,叶有枝忧心忡忡地看着修鱼瑾。他看起来很低落甚至阴郁,整个人被阳台花架投下的阴影罩住,他单手扶着花架,眺望着这座城市。
灰色的天空染上几分阴霾,厚重的黑云压着这个城市几乎喘不过气来,它一团又一团地聚在一起,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却迟迟不发,饱满的力量无处可泄,沉郁得令人难受。
叶有枝犹疑着上前,她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蓦地被修鱼瑾掐住的腰,叶有枝猛地被他往怀里一带,踉跄几步,紧紧抱住他的精瘦的腰。
他伸出一只手掐住叶有枝的下巴,大拇指幽幽地从她脸上划过。他的肌肤很滑很细腻,比起叶有枝盛百倍。
冰凉的触感从脸上一闪而过,叶有枝震惊地抬头看他,却只能看见他弧度流畅的下颌线还有……那淡得几无血色的唇,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再往下是他圆润的喉结,随着他的呼吸滚动了一下,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很清很轻。
叶有枝忽然就生了一种错觉,他要吻她。她僵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像是紧张又像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