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糯光听一听就牙根子酸,忙问:“那你怎么办?”
“哦,我把那些臭男人打了一顿,回去就把我的红尘簿大改了一回。”镜尧说着向身后墙上一靠,啧啧摇头,“要把全天下的风气拗过来,可是件力气活啊。”
嚯,原来做司命星君是这样痛快的一件事。阿糯不由眼睛一亮,“那你下回能不能改成男子都听女子的话,女子可以娶三房四房啊?”
镜尧“哧”地一声就笑了出来,“你别说,这事我还真想过,下回我和天帝提一提。”
说话间,酒菜已经上来,镜尧一边给阿糯倒酒一边笑,“说好了,今天不喝趴下的是小狗啊!”
阿糯端起杯子,好奇地闻了闻,香醇浓厚,又小心地尝了一口,清冽甘甜里稍带着一些些辣,似乎不如传言中那样厉害嘛。
“怎么样?”
“好喝!”
镜尧笑眯眯地端详着眼前的人。果然这家伙还是豪爽,不过相比当年,仿佛更有趣了一些,原来在轮回里躲个三万多年还有这一层效果的吗,哎呀呀真是太对她胃口了。
阿糯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心说这怎么像醉汉调戏良家少女的眼神,就问:“你看什么呢?”
镜尧哈哈一笑,“我在想,你方才那个美妙的设想,哪天应该说给你师父听一听。”
“别呀!”阿糯顿时发急,眼睛瞪得老大。
镜尧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你怕他?”
“谁怕他了?他以前在谢家塘当凡人的时候,还不是被我……”阿糯话到一半,想了想今时今日的情形,就泄气地吞了回去,只无可奈何地攥了一把拳头,“别了别了,一个岚泽我都搞不定,要是来三个四个我还不如出家去。”
镜尧忍下笑意,晃了晃筷子,“哎,你跟我详细讲讲,你们现在怎么个情况?”
据她先前在玉门山所见,她以司命星君的目光敏锐地觉察到,这对师徒之间有点问题。
“你不是司命吗?”
“……我司凡人的命,他都正神归位了还归我管吗?”
阿糯郁闷地瞥了她一眼,把藕片嚼得嘎吱响,“简单地来说,就是他非得等我修成神仙,才把那三万多年的缘分提出来重新考虑。我啊,这百八十年里是娶……咳,嫁不出去了。”
镜尧还没来得及开口,阿糯忽地把筷子一拍,背脊一挺,“你说这人有没有毛病吧,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呀?”
得,照她师父这思虑过度的别扭性子,哪天把徒弟给耽误跑了都没一定。
虽然镜尧在心里大力鼓掌赞同,但面子上还不得不帮岚泽神君说和,清了清嗓子苦口婆心道:“这事吧,它也不能太怪你师父,你想啊,神仙不老不死,凡人却只能活几十年,在你修成仙身之前,这神仙和凡人啊,它注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比如风峦和他那小娇妻……”
没想到她不提则已,一说起这事,阿糯的精神头顿时来了。
“哎呀,随便岚泽他怎么样吧,我这人豁达得很。”她忽然正色,“风峦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镜尧一边吃猪耳朵,一边默默向岚泽表示同情,“还能怎么办,待我想个法子把他们拆散。办法总是有的,无非是磊不磊落的问题。”
“不行,我觉得这样不行。”
“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这样……嗝,太不仁义了。”
这翠涛酒很好入口,二人一席话说下来,推杯换盏没有停过,此时阿糯已经开始打酒嗝了,镜尧冲着她挑挑眉,“不仁义?那难道眼看着你师……兄被天帝重罚,就仁义了?”
这倒一下把阿糯问住了,让镜尧一说,仿佛是这么个理。
阿糯试图认真地去思索这个问题,但也许是刚才喝得略微有些多,此刻一较真,酒劲就慢慢泛了上来,只觉得脸上很烫,头脑也懵懵的,一时竟是想不出东西来。
镜尧就拍拍她的肩,“所以说,看问题不能这么简单,当断则断,不断则乱,你明不明白?”
阿糯晃了晃晕晕乎乎的脑袋,眼前的镜尧好像也跟着晃啊晃的,她突然一激灵,“不对,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