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瑿在下边点头,招呼她继续往上爬,自己在后边慢慢跟着。虽是不解,苍灵还是点头同意。
不远不近的背影,轻巧的脚步。脑中浮现的是更多的记忆片段,淡色轻纱,□□的脚踝,一如既往的小小的背影。
越瑿停住,他与苍灵的距离越来越远,脑中的浮现的记忆片段瞬间支零破碎却又能反复重合,他跪在阶上,无力捂着头。
脑子混沌不堪,无数埋怨无数嫌恶。越瑿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为何,他在疼痛中抬起头,却看见了苍灵站在竹梯之上冷眼瞧着他。
“我,讨厌别人一直跟着,走开。”
“阿玉?!”
头被人捧起,发被人轻轻揉着,苍灵一脸担心。仿佛越瑿方才见到的都是脑中的错觉,但是他知道不是,那是他的记忆,黑玉的记忆。
情感的理智消失殆尽,剩下的人不知是谁?混合体还是百荆口中的黑玉,越瑿抱着苍灵神色冷淡,他牵着苍灵站起,笑着走上竹梯。
眼中的暴虐转瞬即逝,苍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晓对方眨眼的脸色变化。狂暴、恨意、不甘,她惴惴不安,心上压了个重石。
竹木工具拿好,苍灵憋不住话,挡住了越瑿下楼的动作。
依然是一模一样未曾有丝毫变化的微笑,只是眼神黝黑眸底似翻滚着巨浪。越瑿笑道:“怎么了?婴婴?”
一句反问几乎堵住了苍灵的嘴,她嘟囔道:“阿玉?你刚刚怎么了?头哪里痛吗,一脸难受,脸色也不好。”
她似怕越瑿不以为然又道:“你刚刚的表情,就像当时一模一样,恨我至极、想把我掐死,但最后又恢复理智。阿玉。”
越瑿的瞳眸微缩,他默不作声地盯着苍灵,听见她重复道:“你是想杀了我吗?觉得一切都是我所造成。黑玉,越玉,越瑿。”
他抱着东西蹲下身看着苍灵道:“我突然间想起很多东西。”
越瑿单手抚上了苍灵的脸,眸中闪着阴郁的光:“我不是越瑿,不是越玉,更不是黑玉。我的脑中有太多太多记忆,他们大多支零破碎,需要我自身去整理。婴婴,我脑子很痛。”
什么东西滚落下竹梯,轻轻的哼痛声,雨雾中人影重叠。
“我想这样!我想对你做所有的事!”越瑿猩红着眼,语气轻柔,“就像这样,我想控制,我不想让那些人靠近你,我又想远离你!我的脑子很痛,所有人都是我,所有人都不是我!我得理智,我要理智!”
忍耐太久的东西,一次性都似乎见了光。鞋袜被他扔到楼外,暧昧的红痕在雪白的肤色上显得刺眼,隐隐还有浅浅的齿印。
越瑿跪在原地,眼神暴虐地看着苍灵。对方拍着身下的竹子,撑着地站起,又跌跌撞撞地倒在了越瑿的怀中。
“不痛了。”她小声道。竹楼外落起下雨,二人之间还是笼罩着阴霾,苍灵赤着脚坐在越瑿怀中等着他开口。
何时开始的?越来越浓的爱恋之情,越来越重的独占之欲,每一世的不断加重。
他抖着声音问:“我叫什么?”
苍灵抱着他的手臂道:“阿玉,你就叫阿玉。”
他不叫阿玉了,越家的阿玉不是他,中行界乾承的阿玉不是他,他是莫名其妙的情感混合体。
又是一声:“你是阿玉!苍灵的阿玉。”
生着残翼的神灵,张着自己仅剩的右臂将越瑿搂在怀中,发被轻轻揉搓,背被轻轻拍打。神灵将他破裂的袖口修复如常,将他散落在肩的碎发绑好。
他的神灵在他的头顶柔声道:“你不是黑玉,不是越玉。乾承已无,再无中行,可我记得你是阿玉呀。不用将一切都锁在心里,对我说,对我哭。我是神,会守着你的。”
越瑿勾唇,他将脸埋在苍灵的胸前,带着哭腔哄骗道:“只守着我吧,苍灵。”
“好。”头上又是温软的轻轻抚摸。
竹楼外雨下得正密,雨雾混融。竹梯边上,男子抱起□□着脚的神灵,沿路缓缓捡起滚落的工具,冒着雨幕走到被破坏的桥边。
苍灵牵着他的袖子,见他待在原地沉默不语脸色阴暗,带着羞意吻在了他低垂的指上。
越瑿诧异,心脏却不断加速跳动。他脱下外袍罩在苍灵身上,□□着上身进入浅溪之中。脑中的声音尖叫纳罕不断畅快大笑,越瑿背对苍灵,随着内心勾起浅浅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