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听见外边的人说什么大爷小娘子小妖精,压根没说什么卫生不卫生,当下胡言乱语只想让越瑿别那么舔自己啄的红果。
果子被细细啃了一半,青果衬着拿它的那双手如同白玉般,骨节分明。
越瑿摇头,笑道:“我刚吃东西,你就说我吃的东西脏,这可伤了我的心。婴婴连吃剩的东西都不给我吃,还叫我阿玉呢。”
他语气调笑,《缪决》中的东西让这七岁少年懂了太多东西,写功法的人大约是个多情浪子,竟还写了其它莫名其妙的功法。
自己出生识字就看了不少的书,原本就懂些这方面的事情,只是有些模糊,《缪决》内含的东西让脑中原本就知晓的东西更加清明。
越瑿边说边去逗立在肩上婴婴翘起的羽毛,得到了期待已久的一啄,内心叹道婴婴果然愈加可爱。
越瑿的话让婴婴无法反驳,只能闭嘴在肩上窝着。她总感觉越瑿身上多了点什么,可就是说不出来,奇怪,太奇怪了。
她憋不住话,想说的话直接了当地说出来。
“阿玉,你练的功法好奇怪呀。总觉得整个人都,变了?”她推推越瑿的脸疑惑道。
“就,就有点像,外边人说的什么小娘子你越来越,妖了?”婴婴本想说骚气,但总觉这词不好,就咽下换了其他形容。
越瑿沉默,他听了这话也有些诧异。
诚然《缪决》功法内含太多,但自己勉强也算是情不外露的性格,虽对这只捡来的孩子止不住喜爱的心情,可现在自己情感外放,作孟浪之态,不应该呀。
停下啃果子的动作,他起身丢了果子,翻起书房藏书。
婴婴不打扰越瑿翻书,就飞到越瑿能看见的不高不低的位置。
他似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越瑿的眉头皱得极深,他看的这本书名曰《缪传·欢录》,听名字就能猜到其中讲的是什么的书。
《缪传·欢录》上写,缪所写《缪决》汇集世间三界乃至九天之情,此情入剑,此情修剑。
然无情与情并行,练决之人,必知晓无情有情,必经绝望大悟,心悲恸。
无情有情相互牵扯压制,方此决修炼极致。
书上所写的字分开来越瑿看得懂,连起来却什么都不明白。
是关于情爱吗?
他呆在越家每天不是想着在家法中撑过一日,总有一天杀了越祺,好逃到外边过自己追寻的生活。
书上写得情情爱爱,分开来明白,合起来就让人脑子疼。
总得来说,就是练缪决,要懂情爱?
可无情又是什么,为什么无情有情齐练?那不是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怪人?
他用手用力点了点书页,还是不太明白。
这书上还未写练决之人为何情感外放作风孟浪,难道就这样寥寥几句结束了?
他原些舒展的眉皱得更深。
婴婴看着有些心疼,忙飞到越瑿面前,软气道:“阿玉么么,不伤心,婴婴给你埋。”她扑到越瑿鼻子上,轻蹭着越瑿。
心莫名剧烈跳了起来,只想再次埋在嫩黄鸟儿的羽毛间。
越瑿一手扶着婴婴,让她别从自己脸上掉下,猛地闭眼睁眼,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终于没了,心一片平静。
他放下书,竟没发现那欢录下角写着几行小字:
情对一人,情害一人,恐得疯病,害苦她人。[小字:念由心生,意为本觉]
将婴婴从脸上扒下,撸着十几天没撸的羽毛,越瑿对那欢录仍是不解,想自己年幼以后大概就会明白,就不再理会。
欢录被人翻后丢下,在越瑿转头时慢慢消散,婴婴被一手搂压在肩头,正巧看见了这情景,惊呼越瑿。
越瑿疾步迈向书堆,翻找欢录,又向婴婴求证。
在书堆前坐着,那欢录竟然被人翻过就自己消散,虽全录自己看过,但仍有些发慌,觉得自己错过一些重要的东西。
瞧着越瑿似乎是无助地瘫倒在地上,婴婴心中怜惜,心疼地落在他手边,拍了拍他的手背。
她飞起来夺了那个孤零零的红果子,叼到越瑿手旁,见越瑿被自己的红果吸引,又拍了拍他的手背。
小鸟妖蠢笨,越瑿拿起红果,低头看了看那团嫩黄,心有些喜滋滋的,可下一秒心中暖意化成严冰,看着红果也不觉欢喜。
自刚才的《欢录》提醒,自己的情绪确实转得太快,一会儿开心一会儿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