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夸得害臊的栗梨埋头吃饭。眼前是堪比山珍海味的东西,心中却不免有些郁意,大师姐在被泪水中幻化成落七,酸意忍在喉中不敢出声,低垂的刘海掩盖着双目。
大师姐皱起双眉,担忧地坐到了栗梨身边:“小丫头?好端端地哭什么?饭太好吃了?”
何止是好吃,栗梨抹着眼泪,这家常小菜就像落红派之时,掌门亲手下厨,几个姐妹围坐在一起。掩埋在记忆的东西,被言情场景触动,她多想抓住徐究,杀了徐究,为所有人报仇!
酸意忍不下去了,她也不管会不会惹这位大师姐生气,侧身一把抱住了师姐,在苍灵几人面前强忍的一切酸楚,如波涛汹涌的海水喷涌而出。
等着门外的大汉听到声响,向玑玉看去,纳闷地拍着脑门:“师姐难不成凶人了,不应该啊。”
玑玉一肘子捅向大汉腰间:“闭嘴,玑源。不准说大师姐!”
哭泣声断断续续,栗梨极力制止着自己的狼狈之态,脸上的泪水被大师姐一次次抹去。名唤愁蕴的大师姐捧着她的脸,她温柔的眼中满是复杂,如她所想,多年未有女弟子的执法门哪会突如其来来了个栗梨,事有隐情。
愁蕴耐心地擦拭着她沾满泪水的脸,终于等到栗梨的情绪稍稍平静,她轻拍着栗梨的脸道:“小栗梨,你入我执法门,不正想除尽世间作恶多端之人?竟然如此,作为师姐,执法门不需要眼泪和哭泣。”
半挂着泪滴,栗梨看着眼前愁蕴温柔却显坚定的眼神,心下一怔,接着手忙脚乱地擦掉眼中的泪,她点头,不住地点头:“是,师姐!我知道!”
眼眶通红,眼中却满是坚定,愁蕴揉着她的头,像是个执法门弟子该有的样子,不过什么隐情她还是极感兴趣:“栗梨,你想做什么呢?”
栗梨抿唇,虽愁蕴为执法门大师姐,可中行之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几人来自中行单单只有幽幽居的篁知晓。她神色凝重,可若现在不告诉愁蕴,那以后都很难见到,指甲嵌入掌心,栗梨红着的眼中凝着寒冰。
她不想错过,她也不想让中行那些化作虚无的亲人白白牺牲,盎城执剑阁的人甘愿与他们同去,眼中的寒冰夹杂着深深怒意,栗梨低头压着嗓子道:“我的亲人化作虚无,葬身在中行界内,中行界灵境毁亡,神兽百荆带着中行仅剩的人到了星天。”
压着嗓子仍能听见其中的冷意,愁蕴抿紧着唇看着眼前少女一字一字吐出:“我想找一个人,北海徐究。”
食其肉,吮其骨!头颅抬起,被刘海掩盖的双眼漏了出来,那是怎样的眼呢?充着鲲央鳞冰之海的寒冬又有着北海孤山熔岩的灼热,愁蕴勾着唇角,眼前少女的眼神正是执法门需要的。
鲲央之地,鳞冰之海。小船独游海上,穿着银甲的少年高抬上臂接住远方飞来的白鹰,鹰足挂着小巧的银环,向着少年叫唤。
我的朋友,渡舟璇秦不日开启,且前往渡舟,与我一齐参加。幽幽居内,偶识几位好友,我竟有幸见到长辈所说的火凤翎羽,听我一言,我的好友,璇秦之行必让你感叹鳞海的生活皆为虚幻。
————渡舟
芒浮赠友 常烟
少年勾唇,慢声细语地将银环上的符文读出,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指尖高抬,水中的海鱼跳跃着滑动小船。常烟盯着海上的波纹,他对芒浮说的火凤翎羽很感兴趣,若摘两三个那就再好不过。
“目曰。”他半跪着对海鱼说,“用最快的速度到渡舟,我想我们该更快些。”
海鱼沉入海中,原本悠闲飘荡的小船成了一把利剑飞速漂往远方,岸上扎着双马尾的姑娘不断呼喊:“喂!常烟!师祖让我们别跑!!我的天,常烟!”
常烟提着枪,背对着姑娘招手:“姐,我去渡舟玩了,我一个好友说有大鸟捉!”
常初站在岸上,她已经想不到该用什么话向师祖未央解释,只能暗自希望师祖要不生气。
幽幽居来了个新客人,鲲央灵鹿芒浮。这头顶鹿角的青年黏极了苍灵,就凭那翠色的眼睛一下认定她就是鲲央神灵司春。
守护在身边的白鹰被唤起去寻好友常烟,他开心地看着木桌对面的苍灵感激地对百荆道:“百荆大人,多谢您,若不是见到您掉落的翎羽,我和白露还不能见到司春呢!族中长辈们说的翠色眼睛果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