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将要触及他的裤腿,水妖只觉银光微闪,痛楚从伤处蔓延至全身。
头发不像之前的妖精一般湿滑,更容易绑上灯盏和抓拽。越瑿拎着对方的长发,将她从血池扯出,水妖不断尖叫翻滚,意图从他的掌中挣脱,双足被扭断,牙齿也与上一个引路标一样。
拖着新出炉的指向标,越瑿用剑尖戳着水妖的脸,漫不经心:“谢谢你呀,小水妖,要不是因为你,我还要去抓其他不中用的东西当引路标呢。”
他衔着笑容低下脖颈,直视着水妖瞪圆的双眼:“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圈养的北海水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笑容缓缓消失,越瑿漠视着水妖不断摇头的动作,冷哼一声将水妖拖在地上,穿过血池前的石门。
即使不说越瑿也有隐隐的感觉,养得起水妖的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命令几个女妖变幻成苍灵面目的定然是熟悉他的人,不然怎么知道他的兴趣。
石门后一片祥和,没有尸体也没有恶心的装饰,像是一切都正常起来。越瑿警惕地观察着两旁的墙壁,不时用剑尖触碰。
大概是他的运气太好,剑触碰到墙上的机关,石地发出嘎吱的声响,脚底一空,他坠入深底。
从黑暗中苏醒,他找出魂火查看周围的场景,和他一起掉下的水妖已经消失,地上只留一道血痕延伸到远处。
谁会那么傻留一个标记,这痕迹摆明了就是让越瑿跟着血痕走。通道是由乱石堆砌的,没有其他道路,只有面前存有血痕的地方。
他从地上爬起,掌心点着魂火顺着血迹寻去。
乱石堆砌的巨石拥着无数红花,花丛中落着零零散散的人骨。苍凉血腥却有些别样的美感,越瑿停住脚步,他的面前竖着一块巨石。
巨石上边的字用血液所写,新鲜的血液掩盖着下面的黑血,样子是刚涂上不久。巨石上“九重”二字苍劲有力,笔锋尖锐似可斩断万物。
浓重的腥味从二字上透出,他伸手去触,入掌一手滑嫩。越瑿吃惊地仔细查看巨石,竟发现巨石的全身都似被皮包裹,再加上周围的残骨,他估摸着是人皮。
脚步行至后方,巨石后刻四字“妄欲墟境”,这四字并没用鲜血刻写,苍白的字眼让他坚固了是人皮的想法。
过了巨石,两道宽敞起来,没有东西也没有花,只有越瑿脚下的这条道,石道无穷无尽,若不是脚下的道路,他几乎将全身都融入黑暗。
石道的尽头让越瑿眼前一亮,花草树木,靡靡之音,流水潺潺,花香四溢。有着翠色瞳眸的女孩坐在树上,睁着双眼看向他:“阿玉?”
越瑿盯着面前的女孩,大抵是不可能的,苍灵怎么会在这里?他闭眼又睁眼,女孩茫然地看着他的动作,娇小□□的足轻摇:“阿玉?你眼睛很痛?”
喉结微动,眼前的人一举一动太像婴婴,越瑿缓步走上五指握住了女孩的小足,手感冰凉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垂睫的瞬间,女孩扬起笑举手向他的低垂的脖颈斩去。
捏着小足的手使劲,他将女孩捶到一边,气流激起波浪,女孩吐着血从碎裂的墙中站起,她睁大着翠眸,歪着头懵懂地张开双臂问:“阿玉?你为什么这样?婴婴好痛。”
还有脸说这话?越瑿擦了擦摸过对方脚的手,嫌恶地扯了扯笑,他懒得回答对方的问题。自从到了星天,苍灵很少自称婴婴了,再者,他与苍灵二人经历了那么多,谁会一直傻愣愣的?
模仿力不够,还装着她的样子向他撒娇,这和之前的两个水妖一模一样,罪不可赦。越瑿疾步闪到女孩面前,五指握住她的额头,膝盖狠狠地抵在对方娇软的腹部,另一手死死拉着手腕,反向扭曲。
“我劝你,还是露出本来的样子吧。”血红的眼睛看着对方,越瑿忽视女孩的求饶和尖叫,嘴上不断重复,“变成原来的样子,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娇小的女孩身体不断拉长,代替杏眼出现的是狭长魅惑的瞳眸。娇憨的女孩变成了身材成熟火辣的女人,是之前逃走的那个水妖。越瑿执剑切断了她另一条手臂,怪不得刚才那个“苍灵”断的手臂和原身一模一样,让他差点以为眼前的是真正的苍灵。
扼着额头的五指不放,越瑿冷眼盯着水妖的双目流下泪水,他对水妖身后的那个人越发感兴趣了,谁告诉这个水妖苍灵断裂的手臂也是左手,又是谁不断命令这个水妖变成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