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蹭着女孩的额发,异色的瞳眸缱绻缠绵,越瑿扬着唇角,臂膀抱得更加用力,他早该想到的,在苍灵心中自己好歹和百荆一个梯度,不然怎么会把眼睛给他呢。
转世不是司春,只能是苍灵,为恢复全数记忆的她自然也没有得到司春的全部能力,唯独眼睛才能治愈一切。
那原本属于苍灵的眼睛嵌在了他的眼眶,含着郁意的瞳眸盯着女孩,越瑿惧怕对方醒来时无助的样子,心这么想着,另一个念头窜出,你和她融为一体了!
嘴角的笑忽地扯高,又收敛垂下,对!越瑿按着自己的左眼,对的!他赞同道:我与她融为一体了。
怪模怪样惹得昙昙领着一众小花妖缩到了玉树后,男人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可全身沐浴着煞气,昙昙担心地看着苍灵昏睡的样子,心中暗暗祈祷大神快点醒来。
失去眼睛的苍灵怎么会那么醒来?本来就往司春一步步变化的她挖了自己眼睛,原本的记忆破碎又恢复,意识忽醒忽睡,全身浸在了白茫茫模糊的世界,她是谁?她在做什么事?眼睛好疼,为什么不死呢?
本能传来的悲痛恨意悔意涌上心头,她无能她没有坚守本职!她没有庇佑自己的子民!为什么?为什么?
纱布下渗出湿意,含着血的唇微微张开,像是喘息像是呼救。越瑿见状欣喜起来,他低头急促道:“婴婴?怎么样?疼?哪里疼?告诉阿玉?”
呼喊声遁入空气消失无隐,女孩的眉目又紧皱起来,再如何抚平也无济于事。嘴边流下的鲜血被他擦去,纱布包扎的右眼混着湿意流下鲜血,如何也擦不尽。
“昙昙!是昙昙吗?”他近乎绝望地开口,“救救她,救救她?血!”
花妖们拥上前头,换纱布的换纱布,充当暖炉的趴在女孩的身上,满地狼藉之后,双眼的伤口总算缓和下来,可花妖为首的昙昙站在原地,如何也不敢包扎,之前的纱布黏在了肉上,差点让伤口更加糟糕。
只得拿着个薄纱,轻柔地覆在苍灵双目之上,昙昙抱着膝将小小的身体缩在女孩的耳边,右眼的伤口太大,直接将左眼也一并伤到,刚才她查看过,最好的结果就是左眼没事保留血块,最差的就是......瞎盲。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昙昙抱着膝,这么短的时间,在河岸招手的人变成血淋淋了,她死死盯着越瑿,定然是这个人,只能是这个人。
一双异色双眼显得莫名违和,左眼是柔和的,右眼是黝黑充着暗色的,昙昙知道自己不能随意揣测胡乱猜想,可事到如今,为什么要救这种看眼睛就知道是坏人的人?昙昙咬紧嘴唇,她实在不清楚昏沉的苍灵是如何想的。
越瑿坐在不远的地方,眼睛一刻没眨,五指微捏,为什么还会流血?太痛了,肯定是太痛了,抱起她时苍灵生着翅膀,他单手捂着眉头将自己滑下的泪缓缓擦去,是如何勇气,如何的决心......才能将利爪对准自己。
清了下嗓子,他坐在苍灵旁边,沙哑着声音看着对方被薄纱遮挡着双目:“花妖,怎么样了?伤口怎么样了?”
缩在女孩耳边的昙昙瞪着他道:“你不知道吗?右眼的伤口太大,将完好的左眼也破坏了!”
小花妖头上戴着的花黯淡下来,昙昙垂下了头:“大人可能会失明,但是,但是......”
“但是如果好的话,左眼会有血块。”原本娇软的声音干涩起来,昙昙瞪了一眼越瑿,缩回到女孩的耳边。
越瑿单掌撑在旁边,微凉的指尖拂过女孩的鼻尖,现在的她不是司春,哪有对方强大的恢复力呢?生生挖出眼睛足以让苍灵的意识沉没,倒真是命运多舛的神啊,他皱起眉头,带着苦笑,真当是霉运当头每次都遇见自己。
叹出一口浊气,他胡思乱想起来,恢复大半记忆的自己知晓司春的能力,可苍灵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眼睛可以治愈自己?猜想?谁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还是生生挖下眼睛,指节攥得惨白,越瑿忽然想起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
男人口中熟络,对他和苍灵都了解甚多,他引诱苍灵挖下眼睛救自己的?越瑿盯着苍灵紧锁的眉头,陷入沉思。
冰原没有一点收获,只有得了司春半个心脏的百荆差点从空中摔下,脑袋有些晕沉却也是可以接受的。心中的疑虑有了答案,传言果然是真,愁蕴看着百荆惨白的脸道:“百荆大神呦?您的心脏还真是司春给你的。”
顶着芒浮常烟诧异的目光,百荆点头擦拭冷汗:“嗯,我虽是凤鸟,可到底也是没有任何人的情感,那时无意和苍灵说及此事,她直接把我敲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