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瑿屈膝不解道:“什么意思?说话?我这里没有人呀?”
眼睛一眯,他倒打一耙:“婴婴,你神情镇定,难道你在我身边放了什么监视的东西?你会这样做?监视我。”
苍灵怔住,她完全没想到话题会扯到自己身上,可那个黑影是她确确实实看见了,虽然只有一瞬。越瑿的表情无辜带着些委屈,看样子着实不是装出来的,迟疑点头,苍灵将疑惑埋入心底。
“我的眼睛能看见的东西,我也能短暂看见。”她摇着头,手轻轻按着眉头,“放心,我不会窥伺你的生活,请放心。”
完全是公事公办的语气,一言一行像极了初遇的样子。心底发慌,哪怕是最为狂妄的黑玉也惧怕对方离开自己,何况他自己。他伸手抱住苍灵,靠在对方的肩上,瘦弱的肩膀轻轻一晃,骨头硌得疼,越瑿这才发现她已经瘦弱得不成样子。
苍灵也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对,见越瑿抱住了自己,抬手揉着他的软发:“我的语气是不是很生硬?对不起。”
越瑿在对方的肩上摇晃着脑袋,任由坚硬的骨头隔着皮肉抵在自己额前。他微合双目,语气轻柔缱绻:“不,没有,婴婴。不是你的错,本就是我的。从头到尾。”
苍灵点着头,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头,瘦弱肩膀尽力支撑越瑿压来的身体。
栗梨缩在角落,抑制自己刚出幻地激动的声音,她的双手架起两指,从中偷看俩人的甜腻,慢慢看慢慢回过味,她轻轻咂舌,这完全是个撒娇的过程,男方磨蹭肩膀撒娇,女方抚发接受撒娇。
双手放下,她抱膝托腮正大光明地看着二人,也只有这两个人真正没有任何变化,至少对对方的情意没有丝毫改变。栗梨仰头望着血色的天,当真像极了那时的祁城,她有些想掌门了。
长睫轻颤,情绪低落的栗梨察觉头顶的轻抚,肯定是苍灵。她轻轻抬头,就见臭着脸的越瑿站在一旁,苍灵微微弯下身体,浅翠的瞳眸满是温柔。
栗梨盯着对方满是温柔的双眼,果真是把她当做孩子,想到刚才二人拥抱,和如何也插不进的氛围。她赌气地嘟起唇瓣:“哼,不要把我当成小孩!”
双目对视,她后半的一起完全轻了下来,苍灵勾着笑容点头,她认真回道:“怎么会是小孩呢?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小孩。”
她的眼神飘忽轻柔,双眼弯起:“只是,你确是可爱得很,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肯定会受到保护的。”
栗梨通红着双颊点头,她双手捂着脸,眼睛湿漉漉的。越瑿的脸不仅仅是臭了。
孤山幻地消失,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百荆几人等候多时,见三人脱离幻地,连忙上前问道:“苍灵,你们去的是哪里?有没有受伤?”
问的人是百荆,她直接蹲在了苍灵面前。灼热的视线纠缠在身上,越瑿懒懒抬头,意料之中果真是愁蕴。
射来的眼神夹杂的怨恨和杀意,手覆在剑柄,对方的杀意太重,越瑿随时怀疑愁蕴拔剑砍他。
扭着有些酸疼的脖子,越瑿问道:
“愁蕴姑娘,您为何一直盯着我?”
“您认为呢?黑,不,越瑿?”
“在下是越瑿。容玉细想,您经历的幻地与玉有关?”
“......”
“看来又和这儿一样,是黑玉杀人的情景吗?”
再多也是不能说了,在他人眼中只是恢复稍许记忆的自己可不能吐出玄地二字,他可不知道黑玉在玄地杀人的事呢?
愁蕴紧抿着唇,自见到越瑿,她就怀疑对方是否真的没有恢复记忆,一言一行,除了方才确定的每日习剑和打坐练功,越瑿竟没有丝毫的漏洞。
不可能,愁蕴皱眉,妄欲墟境的事完全可以用被幻象蛊惑说明。狭长的凤眼眯起,还有一个,他是如何转世才能使此世恢复二世的记忆,那个叫徐究的人似乎还认识他。
虽神难以转世,但也不至于每世两个人都在一起吧?哪有这么巧的事呢?眼神一愣,一个念头浮现脑海,既能想到自己前世的记忆,又能永远陪伴在司春的身边,唇无声地吐出两字。
越瑿迅速将眼中的阴冷散去,不愧是执法门大师姐,只是见过几面,完全猜出了黑玉转世的方法。他得做出些对策才行,毕竟那个“徐究”不也是夺舍重生吗?
黑玉的嫌疑已经躲不掉了,可是“徐究”可以躲掉,他姓越名瑿,可不是毁了中行界的人,再者也不是他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