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没头没脑,单单是一个问题,绒木皱眉,她搜索的脑海里有关越瑿的形容,拍着掌道:“坏人,一个恶人!”
倒真如同幼时,轻而易举就被糊弄过去,苍灵无奈地摇着头,望着绒木的目光温柔慈爱。她张了张唇,将复杂的目光投在百荆身上。
残魂之事她已经知晓,在看见掌心裂隙的那一刻,不,应该是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苍灵蜷缩着五指,“徐究”为新生之体,可以用阙铃灯修补灵魂,他又是从何知晓百荆和她共有一颗心脏,愁蕴几人知晓二人心脏之事,也是从传闻得知,几人还不敢相信,
额头靠在床沿,她轻捂着心脏,谁能这么确定这个传闻是真?那个人又为何修补她的残魂?她的亲近之人?
门外的越瑿靠着土墙,他只感觉右眼皮轻跳,不安地锁住剑柄,他的掌心有点发汗。指尖触到了掌心的湿意,他看向了木屋的大门,一块冷玉怎么可能会感觉到热呢?
木门纹丝不动,没有一点打开的迹象。先前唇上的痕迹浅淡,越瑿盯着门,沉默地抿了抿唇瓣。唇瓣紧抿,他借着手掌的掩饰,将苍灵留下的痕迹抿干净。
熟悉的疼痛从心口传来,估计又是那个场景,他泰然自若地盯着不知何时插入心口的断剑,顺着剑身看去,越瑿的目光落在尾端。
那是一双白皙稚嫩的手,光滑细腻偏偏染上血色,那刺眼的血在雪白之上格外显眼,越瑿的目光微滞,继续顺着那双手看去,熟悉的脸,落下来的是混着他血的泪水。她胸口也是一柄剑,剑锋在他的身上。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冷静地看她死时的场景,越瑿可以动可以说。那时的他并没有死,“他”有意识地看着司春跪在捂着胸前的伤口。
伤口很大,断剑硬生生插入胸口,撕碎阻挡肌肤的衣料,“他”抬起了自己的手,越瑿看见了“他”满手的鲜血,和剑柄上的痕迹一一吻合。
司春捂着伤口缓缓跪下,满脸的不解转变成了极为复杂的神色,她歪了歪头,勉强抬头看了看“他”,黑血吐出,唇口微张,无可奈何,那双浓翠色的瞳眸失去了应有的光彩,最终倾倒了下去。
越瑿感觉自己的腿似乎往前一迈,膝上温热,他知道是什么。眼前一黑,越瑿眼前的景象清晰起来,有人凑在他的面前。
见是栗梨,越瑿皱眉用长剑隔开二人的距离:“这么近做什么?”
栗梨抓了抓脸,顶着他杀人的目光,轻轻地指了指眼下,她缓声提醒道:“越哥?你哭了。”
冷风一吹,越瑿发觉面上一片凉意,目光低垂,他抱剑倚靠:“多谢。”
夜色苍茫,几人皆抱着双臂躲在门口,小伽木已经回去,只剩下孤零零的几个大人。紧闭的门忽然有了动静,仍是苍灵。
她开了门沉默地招手让几人进去。屋内可比外边暖和,地上已经铺好床铺,绒木坐在榻上,百荆仍在熟睡。
“百荆如何?”愁蕴指着榻上的人问,“可是好了些?”
绒木并未应声,拽着百荆的双手,苍灵替绒木答道:“还没大好,我们估计要去找阙铃灯来行。”
她将自己隐去,只说百荆的病和鹿灵族被盗的阙铃灯有关。愁蕴盯着百荆皱眉,她忽然想起了件事:“常烟的姐姐不是说,天成空画集烧毁,有人闯入?”
“你觉得这和阙铃灯有关?”不等他人言语,苍灵站起回道,“待百荆情况稳定,我们去天成空。”
其余几人一怔,有些茫然地点头,算是同意了苍灵的决定。
冷风敷面,越瑿眼眶的淡红仍未消失,鼻尖反而红了。他像是在外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双眼通红,直视苍灵的双眼闪烁不停。
一眨眼,远隔他几人的苍灵就在眼前,她的眉头不知何时锁起了。盯着对方不停躲闪的视线和那双通红的双眼,苍灵拉下他遮着双目的手掌,凑近他的鼻尖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不像是单纯的询问,她的眉头自看见他时,就已经皱起,越瑿放下手掌,有些委屈地用指腹按着苍灵皱起的眉头。
拥入怀抱,他埋在苍灵的发顶,目光深邃,他微微闭眼,定然发生了什么,不然自己怀中的女孩为何会在拥入的瞬间僵硬身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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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皑皑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