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灵忽地睁眼,她小心翼翼捧起热茶,轻抿一口:“我希望。”
远在偏殿的越瑿手腕一颤,第二副玉箸摔成了两半,她希望什么?她只是一个残魂,为本体希望?修长苍白的手指死按在碗沿,他疯狂地在脑中吵闹吼骂,她只拥有司春的脸和记忆,只是一个拥有记忆的一点点残魂,和“徐究”同样的存在,他要的是司春,而不是苍灵。
魂火一灭,估计是被发现了,越瑿抿着烈酒,他不想再软下心肠了,他想要那只眼睛。
绘灵楼内,仙鸿盯着已经自燃的魂火,转头看向蹲坐在百荆身前的神灵,三人皆是默然。
“这样做真的可以吗?师父?”仙鸿出声打破了寂静,“您故意让我们演这出戏,还透露了那么多信息,您真的认为他会听进话吗?”
苍灵没有动静,她只是张开双手,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臂上的绷带。她并未点头也并未摇头,只是看着臂上杂乱的绷带,那晚,她一直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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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已落
眼皮的戳痛感和他置于左眼的灼热目光,她看得一清二楚,活生生像是放下了什么负担,想要将她全身撕碎的目光。苍灵蜷缩着身体,他的目光不加掩饰,坦坦荡荡,黑玉也是用这种眼神,全身淋满鲜血向她问好。
她呼出一股凉气,觉得自己身上的裂隙已经越变越多。手肘搭在床榻,苍灵转头对忧心忡忡的几人交代道:“鲲央各地的防守要加强,守好各族的圣物,那些才成为修士的孩子也要一一护好。”
话顿了顿,苍灵强调道:“也去通知渡舟玄地,守好自己家里人。对了,你们大概要去鹿灵族的地盘。”
未央盯着她,半晌沉默点头。
“未央,小心一个叫伽木的孩子。”苍灵摇了摇头,满脸都是无奈,“鹿灵族大概只剩一点人了,长灯所被毁,便连在长灯所比试都无人查看。”
“如此粗浅的道理,我这个活了万岁的老人哪里不知道呢?”
未央移开视线,闷闷道:“您当然不知,不然怎么会引了黑玉这头白眼狼,现在还死心塌地地认为他的转世不会变成黑玉。”
她敲了敲桌,一脸愤懑:“您都不考虑他是夺舍!一直说什么转世。”
本就抱着试探的想法想看看苍灵的反应,可被问者一脸平静,就连一丝惊讶和恍然都没发现。气氛沉静了很久,未央不解道:“您早就有这种想法了?”
苍灵看着她一脸茫然,不由想起了当时捡到未央的情景,她从回忆醒来笑眯眯地道:“怎么都认为我和外表一模一样,只是单纯的一个十岁女童?未央,我说过无数遍了,我活了万年了。”
怀疑很早开始,从他说出九重月莲的时候,从他反拥抱住她的时候,她只是一直在等,她真的希望越瑿就是越瑿。
济舟跪坐在桌前,长叹道:“所以您让我们通知各族,严加防守。”
苍灵点头:“你们也要小心,我听常初那孩子说,画集被毁的事情,你们可有受伤?”
仙鸿快速窜到苍灵面前蹲下,撸起袖子叫道:“我们都没受伤!师父瞧!”
白白净净,细腻光滑,确实没有一点伤口,苍灵轻柔着仙鸿的头,慢慢地抚了抚头。
成淮走到床榻,对着苍灵道:“师父,那么百荆的伤你可有办法?既是阙铃灯才可解,那我们就必须找到才行。”
“的确,‘徐究’现在还不知所踪,没有任何可靠的线索。”济舟道。
线索,她身边就有一个,苍灵摆着手,有些无奈:“夺舍夺舍,你能想到什么呢?‘徐究’‘黑玉’?”
她拉着仙鸿站起,若“徐究”就是黑玉,那个璇秦幻地的黑影,那阙铃灯可没有任何找到的机会。
百荆的脸虽没有那些漫上的青紫伤痕,但仍是惨白,苍灵甚至可以透过那薄薄的衣物看到她身上胡乱绽开的裂隙,除了越瑿的事,她来天成空只有一个目的。
她打量着在场的四人,从他们的脸慢慢扫过。
忽然她挂起了灿烂的微笑,吐出的话轻柔而坚硬:“我是残魂,迟早要消散于天际,徒有半颗心脏,徒儿们帮个忙喽。”
“帮我把心脏给百荆吧,单人操作的话,我挺怕没完成就变成灰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