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转了转头。对着越瑿的方向道:“你不是‘徐究’,你是黑玉。你来这里做什么?杀了我吗?”
心底发慌,喉咙剧痛,越瑿说不出话来,他捂着胸口,只觉得全身血液皆往头上涌,很累很痛,还有压在心底随时出来的悔恨歉意。他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苍灵的第一眼,就觉得当时自己是错的,眼睛、手臂都是错的,大错特错!
他手掌握拳,使劲晃了晃头,他是对的,他不可能错,只是对方的样子太过可怜,一个废人正好换得同情。越瑿盯着她的漆黑的眼眶,转移视线道:“一个废人,杀你恐怕脏了我的手。”
苍灵侧耳,硬是翻了个身坐起,她睁大着漆黑的双眼,对准了越瑿的方向。轻轻一扑,入怀冰凉,脑子一热,越瑿茫然地顺手抱住,腹部一冷,苍灵从他怀中抬起头来。
痛意很快得传遍全身,应该是凿了个洞,越瑿捏着她的后颈,沉默地和那双漆黑的眼眶对视。二人相拥,可手上力道却没有丝毫的放松,苍灵的脸近在咫尺,他嘟着唇轻轻凑去,却被苍灵死死咬住。
很近,很近,他能看见裂横里的冰霜,也能看见她被生生挖去眼睛,可怖的漆黑眼眶,腹部很痛,唇也很痛。那几丝从脖颈而上的裂横终于被越瑿察觉,他亲眼看着原本只有发丝般的裂横快速裂开。
“腹部伤口够深了,你不用搞了,在这么下去,你恐怕会在我怀里碎掉,婴婴。”耐心地用唾液挣开对方死咬的牙齿,他沉默地半搂着苍灵,将她的右手从腹部伤口取出。他的血有腐蚀,正好将她的翎羽烧了个干净,所幸那本就千疮百孔的肌肤没有再染上腐蚀的痕迹。
他腹部的衣料已经被血浸湿,越瑿按着她的后颈往自己压去,沉默地吻上了她脸上裂隙,任由她皱眉拒绝,那温热的点吻还在不断进行。挣扎不能,苍灵只得紧锁眉头任他摆布。
“婴婴,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口呢?哪怕是碎魂也不应该有这么多裂横?”越瑿吻着她的脸问,“你如果碎了,如何才能找到她呢?”
苍灵不答,紧闭着唇瓣,眼前的人胡言乱语,明知碎魂之事还问她,阙铃灯修补碎魂,恐怕这人比她还要清楚得多。
双目紧合,越瑿见她不想回答,也止住了询问的话,心中疑惑被他沉默掩去,现在不需要,也无需管什么真假。
唇瓣肆意地吻着,腹部的血不停地流着,毕竟是几乎碎裂的人,他吻在兴头,她无力昏迷。越瑿盯着她皱眉昏倒的样子,半抱着她,将脱臼的右臂复原。站在床榻,他掩好薄被,伸指轻按她拱起的眉头,低头再度吻下,他终于离开了这座小屋。
“很开心呀,黑玉?”刚出小屋,便听到这么一句,越瑿闻声寻去,在不远的树上看见了支着长剑的“徐究”。
他眯起眼睛盯着对方和自己一般的伤口,笑道:“我很开心,你应该也很开心。”
“徐究”木着眼,他没有偷窥,可从唇上、腹部的伤口就能猜出黑玉对苍灵做了什么事。他用剑鞘敲了敲树枝:“我可不开心,啧,倒是恶心的占有欲呢。”
“你在骂自己吗?”越瑿颇有闲情地擦了擦唇上的血,拇指指腹轻轻一抹,随意一亲,惹得“徐究”咬碎银牙。
只听得有呼呼风吹,“徐究”一下子收敛了外放的情绪,越瑿的表情没有带着一点悲意,恐怕还是不知道吧,眉头一皱,他犹豫起来,阙铃灯修补碎魂,可他方才进去没有看见百荆,是安置在其他地方吗?
他盯着越瑿道:“黑玉,你看见过百荆了吗?你刚刚变作的百荆,她有什么反应?”
像是看傻子一般,越瑿挑眉:“什么反应,问我有没有受伤。”
长剑驭起,他讽刺地看了呆怔在原地的“徐究”一眼,便离开此地,丢下一句:“渡舟幽幽居。”
好不容易回神,“徐究”琢磨着刚才那句,百荆已经醒了?不可能!
魏玫那边并没有太过顺利,半路就被百荆为首带领的一众修士围住。
“我记得你,璇秦的小女修。是叫做魏玫吗?”百荆展着烈火羽翼,睁着血瞳道,“你是渡舟修士,为何还要助纣为虐?杀害同胞?”
魏玫的师兄,刘琦带着一张被生生毁掉的脸走出人群,他可怖极了,甚至连北海修士也连连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