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玉瘪着嘴,将她抱起磨蹭:“我才不要姑娘喜欢我!”
司春茫然,盯着他黝黑的双眼,迟疑道:“那男子吗?阿玉生得俊美,喜欢的人也有很多。加油?”
说来说去,什么都没包括,黑玉蹭着她的额头,无奈地心想:“她分明是将所有人除了她都包含在内了。”
额上的轻蹭,惹得司春揉乱了他的长发,二人相处的氛围难以让旁人插入,一个宠溺一个撒娇,也算是无比得和谐。黑玉却总是想进行到下一步,孤山时饱时饥,穿得是他人不合尺寸的衣裳,带的是怪模怪样的发冠,他一点都不喜欢。
与人树共处,唯一伴随在他身边的只有司春所赠的那一袋糖果,还是半融化的。他喜欢香甜的东西,不同于血腥味的刺激,香甜酥软的东西总能在一瞬间挑起他的占有欲。
嗅闻着她颈肩的味道,近千年唯糖袋伴身,初时的心愿早已变质,他喜欢她,他想占有她,他不愿意有他人插足。
司春揉着他的发,任由他在自己怀中的撒娇,有着近乎万岁的神灵看谁都像是看小婴儿,天道赐予她纯净之貌,剔除她的男女之情,神不需要这多余的情感,只需劝诫、庇佑自己守护的子民。他人于司春,不过是嗷嗷待哺的小儿罢了。
二人关系在司春看来不过是宠溺自己孩子的行为,不知天道此法是好是坏,剔除了男女之情,却没有告诉司春关于男女相处的种种。天道留了一个看似渺小的漏洞,黑玉却利用这渺小的漏洞,一点一点拉近二人的关系。
私人下的肆意的拥抱和枕在膝腿的撒娇,无数次看似无意的肢体接触,他看着对方懵懂的翠色瞳眸,第一次觉得自己卑鄙极了。
“你为何总是碰我的手指呢?”司春茫然问,指尖有些微热,是舌头的触觉,黑玉快要千岁呢?难不成还未断奶?
黑玉并未意识到她的想法,跟着本能回道:“我喜欢你的手指,很甜,也很软。”
司春双眼一眯,盯着他的目光存着怀疑,又忽地恍然大悟,定是被北海之主的仪式波及,恐怕现在还未回神。眼神变得心疼怜惜起来,她一把将黑玉揽在胸口,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发顶:“好好好,阿玉不怕,阿玉不怕。阿娘给你做好吃的。”
黑玉炸毛,他厌恶这个自称,明明是女童模样的神灵,总是是阿娘称呼自己。他不满起来:“什么阿娘!不要说自己是阿娘!你没这么老!”明明什么都不懂!
北海之主仪式结束,可北海风平浪静,根本没有新主的诞生,北海修士似乎都忘了这个仪式,新主逃离,旧主已死,他们也没有余力再来个仪式。就在北海打地铺休息呗,新主不来,他们就不闹事,北海的人就是这么随便,识时务者为俊杰。
鲲央的黑玉自然不知道他们如何想的,他爱极了在鲲央的种种生活,暗用私权,整天抱着司春入眠,他开心得不得了。
他其实很想做更加过分的事情,可每每想做时望着对方温柔的双目,黑玉便如何也下不去手了,自己才如此小的年纪,慢慢教也是可以,不必心急。
然他从未知晓天道的另一规矩,为司春独立赐予,如何说如何忘,便若一块白玉,你使劲全力也不能沾得一点灰渍,白玉终是白玉。
“苍灵,你喜欢我吗?”问题千变万化,却永远不离本意。
回答总是这一句,没有丝毫的变动:“喜欢,我当然喜欢阿玉了,阿玉这么漂亮。”
“男人可以用秀气形容,唯独不能用美丽、漂亮,苍灵。”
“哈哈哈,是吗?没想到我们家阿玉不喜欢这词,那就俊美,如玉上仙人?”
黑玉哑然,每每说到欢喜之意,总会被扯开话题,他都不知对方是故意还是无意,郁气结心,他只能一次次的拥抱轻吻,企图用动作言语告诉对方自己的爱意。
他的举止行动自然被旁人看在眼里,不是讥讽也不是嘲笑,反而是鼓励。
“小司春活了那么久,总得有个伴吧。百荆神一直都在独洲放火玩,压根没人陪司春唠嗑。小伙子,加油撒。”
纵使有所谓的鼓励,二人的关系也丝毫没有进展,今天刚刚教会的爱恋之意,一醒来忘得一干二净,惹得他煞气尽显,可每每这一时,都是司春盛满歉意的润润目光。顷刻,那火就消了,司春虽不解,也任他轻吻拥抱。
二人的关系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了一点点的进步,至少不称呼她自己为“阿娘”了,虽然还是喜欢用哄孩子的样子宠他,但黑玉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