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春身体渐渐破碎,他扯出自己的魂片,将一半的记忆都告知与他,揣着司春未裂的魂片,撕开了星天的境界。
不过是一场新的杀戮,他夺舍徐究,又因为想继续寻找爱人,让那只残魂变作“徐究”的模样。他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寻司春无果,就舍去了所有的记忆夺舍了一个和自己模样相似的男婴。
那男婴便是越玉。觅心城一计只是“徐究”得知本体失去记忆后的连续补救,只是这连环计偏偏出了两个岔子,“徐究”没有想到他命人寻来勾引城主的男孩真是黑玉本体;苦苦寻找的司春也被硬夹在这连环计中。
越玉在觅心灭城的最后一刻恢复所有的记忆,狞笑着看着苍灵在妖兽的口中撕成两半,他的情感早就在数次的夺舍寻找中变质,脸一半冷静一半疯狂,最后挂着泪投入火海。
觅心城一计失败,他只能捡了黑玉本体的魂魄夺舍自身熟悉的躯体,寻寻觅觅几百年,终于寻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未出世仍在母亲肚中的婴儿,越瑿。
北山修士因新主的离去再次沉寂,大多传言都是新主与司春一起离去,再加上新主杀孽缠身,神又没有转世,二人的结果只有消散于天际。
苍灵的再次出现在“徐究”的意料之外,他也是黑玉,也算是黑玉的一部分,欢喜司春又是近乎疯狂,黑玉给他的一半记忆在千年的寻找中又添了不一样的色彩。唯有砍断双手,砍断双脚,才能让那人留在自己身边。
千年忙于计谋,拼命在天道的眼皮底下做事,所有的故事在那艘前往祁城的船进行,所有的故事按照他的安排一步一步开始。只是在中界发生一切,只有一个和黑玉本身背道而驰。
天道需要修补的漏洞越变越大,建设的秩序毁灭,玄天圣地破坏,过了千年,也只有玄峰一门。新生的小儿不知长辈为何总是愁眉紧锁,大多记载黑玉所行之事都被凤火烧毁,唯有年纪稍大的长辈才会偶然提起,他们对黑玉的情感极其复杂,一半愤恨一半不解,好端端地住着如何就发了疯?
然星天自黑玉、司春离去便是两三千年,知道那事的人也该老的老,该死的死。鹿灵族自司春神消失的消息传来,就不再与他人接触。
黑玉在中界的时间里,独洲改为渡舟,玄地重新建立。渡舟的神灵百荆丢下一句便消失不见。
鲲央下起了沥沥细雨,空气湿冷,苍灵从榻上爬起,沉默地拉开了门。记忆中的鲲央从未下雨,只有渡舟。
越瑿带人屠了鳞海鲛人一族,鲛人性情高傲,哪会听从未央的指示。他握着长剑,看手下修士剜去内丹和鲛人蔓着五色的鳞片;挖了双眼做挂饰;掐着女人的下巴让她哭泣;喜爱男色的,就按着脸做无语之事。
鼻尖微凉,他移开视线,诧异地看向天空,五指握起,虚虚地留了个空档。越瑿从没有看见鲲央落雨,虽有四季变换,可永远都是春夏两季。
“我们这里有着萤火,桃花......反正什么都有,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热,要不要吃糕点,阿玉?”
双眼沉凝,越瑿收紧了拳,有什么再想的必要,已经做得这般绝情,挖了她的眼睛,斩了她的臂膀,还险些骗过了自己。
与天道并肩,为她挣脱束缚也变成了一时的玩笑。越瑿听着四周传来的哭泣咒骂,心中阵阵心烦,执剑离开,他觉得那些喊叫就和在当初诸钧岛的并无两样,何苦再让他想起?
去了路拐了个方向,哭泣叫骂声不见,只有雨落声响,越瑿熟悉苍灵,根本不需要派人搜查她的踪迹。
雨变大了,他的脚步也随之停下。门是开的,苍灵披着单薄的外衣露着一张满是裂隙的小脸,倚在破旧的木门上。
天道、秩序、子民和千年夺舍寻觅,他们哪里只隔了这些?越瑿站在雨幕中,看着她伸出双手去接落下的雨水,苍灵没有笑,或者她的笑都能让脸上的裂隙再添上一道。手掌平摊,任由那雨水从指间滑下,她不厌其烦,乐此不彼。
越瑿扯了扯唇角,笑不出,他也学着苍灵的动作摊着双掌,雨水很冰,如何拢起手掌也止住不了雨水的逃走,一切的方法都徒劳无用。
司春劝不住黑玉,就如合起双掌也止不住雨水从裂隙中逃走。苍灵落下了掌,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玉脸终于有了变化,细长的眉毛皱起,藏在屋中的单薄身子往雨中走了一步。
越瑿皱眉握紧双拳,他想往前进一步。苍灵睁着空洞的双眼,摇摇晃晃地站在雨幕中,现在的她对未央几人没有丝毫的帮助,不过是最后威胁越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