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起伏,也没有任何的跳动,他想得果然是对的,苍灵的那半颗心脏早到了百荆的身体。想起那白发、白肤和打斗时不断掉落的玉屑,越瑿招出黑雾拧断不远处的人树,肯定是后遗症,碎魂失了两眼、心脏活到现在已是万幸之事。
渡舟除百荆、愁蕴和栗梨几人,剩得人也不算太多,鲲央剩的又是一群被硬揪上来,有贼心没贼胆的。越瑿仰头盯着天上的阴云,转头望向半空飞翔的寂兽,嘴边是嘲弄一笑,他已然收取全魂,也无需顾忌天道耍计。
关于那腻骨,番落早就里里外外品尝一遍,无视对方殷红的眼尾和无力挣扎。腻骨已经算是被糟蹋地不成人形,旧伤被扯烂,每每番落出门,躲在一旁与他一个状况的魏玫起身为他沉默上药。
“腻骨...你没事吗?不,你还痛不痛?”给他翻身,险些将腹部的伤口扯裂,魏玫吃痛强忍道,“腻骨,慢慢来,我处理你背后的伤。”
二人早就不呆在温暖的房内,这里阴冷,只有几支烛火,似乎在腻骨醒来后,番落的一切伪装都被撕开,三人、二人,每每欢爱都恶心至极。二人在阴冷的暗房,相依为命的只有彼此。腻骨勾着苍白的笑,沉默地挽着她的肩,两人在几支烛火间,两两相依。
五指紧握,脸碰着脸,他们都贪念相互的体温,并在这冰冷的暗房萌生隐秘的爱意。
腻骨靠着她,望着闪烁的烛火:“我们会有机会出去吗?”
魏玫握紧手,话语雀跃带着鼓励:“我们会出去的,腻骨!我们肯定会出去的,说不定,我们...我们还可以去渡舟,去鲲央呢?我和你说说渡舟?”
轻按腻骨轻启的唇,魏玫注视着他复杂的目光,语气夸张:“渡舟超靓的,围着幽幽居的就是鲲央的鳞海,每逢玄峰招新弟子,那幽幽居全是长着兔耳、狐耳的孩子,很可爱,你不是喜欢小狐狸吗?”
腻骨摇头,沉默地抱住了她。再不说话了,二人闭上了嘴,将一切的目光都停在了烛火身上。暗房的门轻开,亮光迫使二人对视,而后两两分开,一切恢复如常。
人未现,可声已经传来:“哎呀,你们怎么不继续说了?不是说去渡舟去鲲央吗?”
这话不像是番落,魏玫腻骨对视,那声音应该是越瑿。暗门打开,越瑿看了看两人满身狼藉的样子,不住拍掌道:“番落还真是厉害,这满地可都是血。”
魏玫见他话中种种全是讽刺之意,任由自己的伤口崩裂,半爬着到了腻骨身边,绕开他的伤口轻轻抱住。她拍抚着腻骨的发,警惕地盯着越瑿:“你来这里做什么?”
越瑿含笑看着二人的姿势:“这问题,我听得可是快要生茧了,一遍够了,还有两遍,三遍。你们好上了?”
听这话,魏玫、腻骨相互搂抱地更紧,望着越瑿的目光也愈加警惕。越瑿无奈摇头:“你们可别这么警惕,我打算放了你们呢?”
“放了我们?”魏玫不知是嘲是笑,她盯着越瑿如同看着一个疯子,“放了我们,鲲央为仇,渡舟为仇?放了我们,我们往哪里去?拖着残废的身体,去送死;还是等着某一天番落的报复,北海的追杀?”
越瑿连连摇头:“不不不,我让你们留在北海,整个北海送给你们如何?”
那目光越来越嘲讽,这下不是魏玫了,腻骨也觉得这个新主的脑子瓦特了,他抱着魏玫后退。越瑿搓了搓手,蹲下,用商量的语气道:“我这话可是真的,你们考虑吗?”
“考虑什么?送给我们整个北海,那些修士、寂兽,是我们可以掌控的吗?”腻骨反问。
越瑿挑眉,晃悠悠地站起,黑雾一凝单拎出一个头颅:“这可是很简单啊,修士、寂兽我都要解决,哦,连同番落。”
他望了望腻骨,颇为遗憾地扔掉手中的头颅:“你的速度实在太慢,等着双修,没想到是单方面掠夺,我把番落想得实在太好,还以为能让他亏损呢?”
“那么我们答应,你将北海给我们,你自己要做什么?”腻骨无视他的话,只管皱眉提问。魏玫忽想起那个小小女童,不住开口:“司春神吗?”
越瑿笑容一扬,眼神却阴鸷起来,他看她一眼笑道:“与你有什么干系?”
弹指引雾,填补着二人亏损的身体,他再嘱咐一句:“你们先待在此地,休养生息,番落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