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好谢的?”
安澜脸颊粉红得如同昨夜的醉意。
她推开蔺一珩,转身回到房间,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里。
见证着两人的亲昵,就连安澜对蔺一珩的排斥与嫌弃,在他眼里都变成了不分彼此、不必道谢的亲近。
慕祁夜只觉得双眸刺痛,心脏也在滴血似的,紧紧攥起双拳。
“那么,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转身,迈着一双灌了铅般的长腿,不甘地离开了笙歌之夜的大楼。
安澜掀了掀眼皮,眸光淡淡地向蔺一珩的方向一瞥,“你还不走?”
“走啊!带媳妇儿吃早餐去!”
蔺一珩轻勾薄唇,指腹撩了撩安澜的脸颊,调皮似的轻戳了两下,玩得不亦乐乎。
“我去潇潇那里吃就可以了。”
安澜抬手握住蔺一珩的手腕,将他捣乱的手从自己的脸旁拉了下来。
话音落下,她便准备离开。
她本打算昨天晚上就直接搬到临枫别墅住的,谁曾想竟出了这个意外。
“澜澜!”
蔺一珩有些急促地拦住安澜的去路。
他自然听得出来媳妇儿又要离开他的这层意思,不由心脏骤紧。
“跟我回家,我不可能娶江心瑶!我们是军婚,只要我不同意,就算母亲从中阻拦,也不可能让我们离婚!”
闻言,安澜却是皱眉。
就算江心瑶根本不算什么,又能怎样?
蔺一珩心里想着的还是那个跟他有名有实的妻子,依旧将她误认。
顶着一个虚假的蔺太太身份,住在泉湖别墅里,于她而言,既无好处,又没分寸。
“不必了。”安澜抬眸认真地看着蔺一珩,“蔺家和江家门当户对。”
此言一出,安澜的心脏蓦然骤痛。
她眼眶微红,如同昨日那般酸涩心塞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引得她有些烦躁。
擒住蔺一珩的胳膊,将他向自己的身后一甩,安澜大步流星地离开房间。
蔺一珩微微怔然,在反应过来后立即追了上去,从她的身后紧紧将人儿环住。
“澜澜,最后一次!”
他俯身,将下颌抵在她的肩头,轻轻摩挲着她的脖颈,不忍心将她就这样放走。
“最后一次,你跟我回泉湖,我有一样东西想让你看……”
结婚证。
最能够证明他们之间关系的,是蔺一珩手里那本红得耀眼的结婚证。
阿珩到底去哪里了?
蔺一珩的嗓音有些低沉沙哑。
仿若几近断弦的大提琴一般,挣扎着在琴弓下发出几音黯哑的声响,让人极不舍得拒绝。
安澜微微侧眸,隐约望见男人侧脸的轮廓,剑眉星目下,一片凄愁。
“澜澜……”
蔺一珩将安澜圈得更紧,双臂缓缓地向她的腰肢收着,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媳妇儿拒绝他怎么办?
是该继续死皮赖脸招她厌烦,还是就这样忍痛割爱放她离开?
“好。”安澜微微颔首。
她倒是很想知道,为了留下她,蔺一珩准备给她看什么东西。
也许……
她是说也许……
会对于解开她的身世之谜有所帮助。
安澜从不相信空穴来风,如若不是她真的像极了蔺太太,蔺一珩如此痴情之人也必然不会对她死缠烂打。
……
泉湖别墅。
江心瑶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做了粉色美甲的纤细手指捏着佣人为她剥好的荔枝,优雅高贵地品尝着。
“阿珩到底去哪里了?”
荔枝晶莹剔透,入口时鲜嫩多汁,甜香倏然便萦绕在了口齿间,香气清远。
江心瑶矫揉造作地慢悠悠用手帕擦拭着汁水,抬眸望向站在一旁的流萤。
“这……流萤真的不知道。”
流萤低眸不敢看江心瑶,只是摇了摇头。
蔺爷和少夫人昨夜都未归家,也没有跟他们这些下人打过招呼。
谁曾想……江心瑶今天突然造访。
“不知道?”江心瑶的音量倏然提高了几个分贝,“你们这些做下人的,就是这样不称职地服侍主子吗!”
闻声,流萤立即跪倒在地,双手叠在小腹上,将头垂地极低。
“流萤不敢!只是流萤实在不敢主动过问蔺爷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