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女人紧紧抱着蔺玦,她浑身颤抖着,双臂麻得没有力气,腿更是软得不知何时就会倒下。
她拼尽全力地护住自己怀中的小奶娃,向别墅的门口冲去。
“砰——”
房梁倏然砸了下来。
“安澜!”蔺一珩箭步冲了过去,环抱着安澜在地面上翻滚两圈。
房梁重重地砸到地面上,地板甚至都快要随这巨大的伤害而瞬间断裂一般。
“刚才我推你,你为什么不走?”
“这里有多危险、我有多害怕你出事,你不清楚吗?”
“安澜!看着我,说话!”
终于逃生到了安全地带,蔺一珩挑起安澜的下颌,双眸猩红,紧张与焦急尚且未曾退去。
关键时刻,他选择将安澜推出去。
但安澜却愣在了原地,没有离开。
幸好蔺一珩在自救的过程中,及时发现了安澜那边的危险扑了过去,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
安澜仰面躺在地上,神情依旧怔然。
她因蔺一珩的几句怒吼而回过了神,硬生生地从一段莫名的回忆里抽离出来。
“有没有呛到?”
“有没有伤到哪里?”
蔺一珩掀着安澜的衣服,慌张失措地检查着她的身体,直到确认没有什么伤口后,才肯稍稍放下心来。
幸好,没事……
幸好他妈的没事!
然而,安澜此时根本无心自己是否受伤,她怔然地回忆着刚才那段模糊的片段。
她虽然没有看清那个年轻女人的面貌,却听得清楚,她唤怀里那个小奶娃——玦儿。
“蔺一珩。”安澜抬眸,倏然出声。
“我在,我在。”蔺一珩握着安澜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低声喃喃。
“小玦爷现在多大了?”
“三岁,怎么突然问这个?”蔺一珩不解,在此状况下却也没有多想。
安澜未再答话。
蔺玦现在三岁,而他出现在这段回忆里时看起来还只是个小婴儿。
大抵是……三年前发生的事情。
蔺一珩的妻子也失踪了三年,而她恰好想不起来三年前的任何事情。
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巧合?
“澜澜,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受伤了?还是呼吸不畅?我带你去医院,嗯?”蔺一珩紧紧蹙着眉头。
安澜却是摇头,她站起身来,“我没事。”
火,跟你有没有关系?
“Ann,你没事吧?”
安澜的脚跟刚刚站稳,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如同淬了冰一般的凉薄嗓音。
闻声,安澜倏然想起蔺一珩方才提醒她的那一番话,于是僵硬地缓缓转身。
“这件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安澜冷然地望着他,清傲而又有几番疏离。
夙北紧抿薄唇,久久未语,似在思量。
“火是你放的?”安澜的眸光又冷了几分,心几乎是沉到了底。
夙北敛了敛眸光,稍有懊恼与躲闪之意,却并未正面回答安澜的问题。
“你有能力,安然无恙地逃生。”
“如果有事呢?”
“不会。”
“我问你如果!”安澜缓缓地款步逼近夙北,抬起一双质疑且不敢相信的眸子,逼问这他。
比如刚刚,因为她的恍神。
如果蔺一珩不在身边,她真的还能像现在一样,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夙北面前吗?
“如果你有事,我会进去救你。”
夙北单手滑入裤子口袋中,一双墨眸空洞寡情,似乎在想别的事情,双眉紧蹙。
这不禁让安澜怀疑……他对她所谓的爱,到底来自什么,又有几分真假?
救她么?
那时可能早已来不及了。
“Ann,跟我回去。”夙北伸手抓住安澜的手腕,反身便准备要走。
但安澜却毫不犹豫地挣开了夙北的手,将其用力甩开,后退到蔺一珩的身边。
“Ann。”夙北蹙眉,压低声音似是警告。
他箭步上前,再一次抓住安澜的手腕,比先前那次力度更大。
“放手。”
安澜的手臂被攥得有些发麻,血液流通不畅,连手背上的青筋都显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