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我收到了……”蔺一珩箭步冲上前去,想要拥抱相思入骨而又近在咫尺的妻子。
只是,他刚一伸手去触碰,幻象却倏然消失无踪。
“澜澜……”他握了个空拳,什么都没抓到。
一阵微风卷席着废墟间的些许灰尘,倏然在空中飘扬了两圈,又缓缓落下,空寂而又凄清。
“蔺爷……”陆翎紧紧蹙起眉头,似乎还想说什么,手机却倏然响了起来。
“铃——”
“有事快说。”陆翎有些不耐烦地接起电话,显然不想在这种时候因为别的事情分心。
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两句。
陆翎面色微变,由阴沉逐渐转为讶异,眼底划过一丝令人欣喜的猜疑。
挂掉电话,他箭步上前,握住蔺一珩的手腕,“医院打来电话,声称有个年轻女子执意闯小玦爷的病房!我在猜……会不会是嫂子?”
蔺一珩蓦然转身。
墨眸中的阴霾消散而尽,布上一层浓重的狂喜,掩藏不住地流露出光芒。
两人毫不犹豫地赶到微城医院,还未走到蔺玦的病房,却已然听到清湛的嗓音。
“医生,我是安澜!”
“病房里面的是我亲生儿子,拜托您让我进去看他一眼吧,我真的是蔺太太!”
媳妇儿,过来让我抱抱
医生冷情地将安澜拦了下来,丝毫不留情面地说出以下这番话。
“这位小姐,实在抱歉,军方和媒体皆已确认过了,蔺太太死于火灾,实在没有可能出现在医院里探望儿子。”
安澜轻轻皱眉,因为在火灾中受到重伤,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这几天精神也有些恍惚。
她差点没有站稳,却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和血腥气,同时扑面而来。
“澜澜……是你吗,澜澜?”
狂喜与前所未有的满足,席卷了蔺一珩忐忑已久的颤抖的心,像是有一只温软的柔荑轻轻将他的心包裹住了,终于安定。
蔺一珩紧紧搂着安澜,哪怕伤口早已撕裂,也似乎能在此时此刻,被瞬间抚平。
安澜抬起手臂搂住蔺一珩的腰,大脑有些嗡嗡作响,“蔺先森……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杏眸有些迷离,似乎没有焦距。
像一个被抽离灵魂的人儿一般,只剩下躯壳,气若游丝,虚弱得像是一个马上就有可能被摔碎的瓷娃娃。
“傻瓜,怎么会呢。”
蔺一珩抬手揉了揉安澜的头发,将她的小脑袋摁到自己的胸膛上,阖上双眸,嗅着她身上的体香。
“蔺先森,你受伤了。”
安澜嗅到血腥的气息,眸光一瞥看到他胸膛上的伤口和鲜血,连连退出怀抱。
“乖,我没事,过来让我抱抱。”
蔺一珩勾唇宠溺地笑着,红唇微微有些泛白,棱角分明的的脸颊不再雕凿冷冽,而是透着几分苍白。
“蔺爷,嫂子既然已经回来了,你还是继续卧床休息吧,身体要紧。”
陆翎站在一旁,看着夫妻团聚,亦是为他们感到欣喜和激动,只是蔺一珩的伤……
“不,媳妇儿重要。”蔺一珩薄唇轻抿。
他箭步上前,正欲将安澜再次搂进怀中,身躯却猝不及防地向后倒去,突然昏迷。
“蔺爷!”
“蔺先森!”
陆翎接住蔺一珩,立即喊了医生,将他送进急救室。
安澜追着陆翎和蔺一珩一路小跑,本想跟过去陪伴丈夫,却倏然滞住了脚步。
她轻轻皱眉,抬手紧紧揪着自己的领口。
“噗——”
蓦然,她弯身,吐出一口鲜血,血腥的气息瞬然弥漫在医院的走廊上,引来了附近的医护人员。
安澜只觉得头痛欲裂,大脑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地压迫住了一般,让她无法呼吸,更是逐渐将意识抽离。
下一秒,她便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时,便是在D国的阑墅。
蓝天、顾潇潇和夙北守在她的床边,告诉她,“你的名字叫安澜,是天阑阁的千金大小姐,接下来,我们会带你开始作为杀手的训练。记住,你的代号是,Ann。”
……
蔺一珩的抢救进行得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