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封闭,沉默……
安澜什么都不记得,也不想接触任何人。
蓝天请了无数全球知名的心理医生,给安澜做了心理治疗后,她才慢慢好转。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安澜仰面躺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几乎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好在衣服依旧是完整的。
她好像又突然回到三年前的那种状态。
无依无靠,被强行抽空了身体里的每一丝气息,厌世厌得不知所措。
她特别恐惧这种绝望。
无来由地,恐惧这种无助的感觉。
安澜清楚自己的恐惧大抵来源于三年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却记不得,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无数只咸猪手在自己的身上乱爬,却让她觉得像是有熊熊烈火在身上燃烧,灼伤了她的肌肤,夺走了她的呼吸。
“砰——”
子弹上膛,枪声蓦然响起。
夙北冷眸瞥了一眼手上的枪,轻吹了一下枪头,眯眸威胁般的望着这些人。
其中一个正在觊觎安澜的人,应声倒地,脑袋似开出一朵血红的玫瑰来,血腥淋漓。
“蔺一珩……”
安澜闻声微微怔然,她回过些许神来,一个名字涌上她的脑海,于是便唤了出来。
夙北握着枪的手微僵。
关键时刻,她喊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别碰她!”
听见安澜微弱地唤着自己的名字。
蔺一珩紧紧地攥起双拳,不需任何武器,便赤手空拳地与他们肉搏起来。
很快,所有人便都被他撂倒在地,惨绝人寰地哭着、叫着、求饶着……
“澜澜……”
蔺一珩单膝跪地,俯身将安澜抱进自己的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脸。
“别……别碰我!走开,你走开……”
安澜摇头,极为排斥地推搡着蔺一珩,精神状态与往日里冷静的她,似乎极不一样。
“澜澜?”蔺一珩紧紧蹙起剑眉,“我是你最爱的蔺先森,看看我,嗯?”
“蔺先森……”安澜双眉倏然一皱,她神情稍恍,脑仁遽然痛了一下。
似乎有什么电光火石在脑海中划过般。
“蔺先森,我要给你寄榴莲了哦……”
“蔺先森?”安澜喃喃一声,双眸四处飘移着,似乎极为惊慌和恍惚,身体亦是在剧烈地颤抖着。
好熟悉……好熟悉的称呼!
“痛……好痛!我头好痛……”安澜揪住蔺一珩的衣领,脸色苍白。
她窝在蔺一珩的怀里,知道这是那个被自己依赖着的男人后,心稍稍安了些许。
“没事了,乖,没事了……”蔺一珩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将她抱起身,“我们去医院,到医院就不痛了。”
他的语气极为轻柔。
蔺一珩此时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媳妇儿。
正欲离开这废弃工厂,蔺一珩却倏然被夙北拦了下来,“我会带Ann去医院,把她给我,你可以走了。”
她依赖你
蔺一珩眸光微深。
他双臂收紧了些许,将怀中的安澜搂得更紧,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我的女人,凭什么交给你照顾?”
“就凭我了解她的情况。”夙北眸光冰冷,狭长的双眸里,流露出慑人的寒意。
三年前,蓝天将安澜带到阑墅时,她就是这副模样,空洞恍惚,惧怕与人接触。
而且……一直在喊头痛。
“我亲爱的宝贝Ann,清醒一下!看看站在你面前的绝世大美人,嗨呀!”
顾潇潇蹙着柳眉,半弯腰,将自己的颜凑近安澜,极为活泼地跟她打着招呼。
她清楚,三年前的火灾,给安澜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毕竟亲眼看见父母丧生,自己也几近丧命……
所以她才会将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而她这次被绑架,又差点受到凌辱……
“我亲爱的宝贝Ann……”顾潇潇心疼不已,轻声唤着。
然,安澜却是将头侧开,埋在蔺一珩的怀里,仿若听不到任何声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