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蔺先森抬上自己的床
安澜有些局促。
她将眸光躲闪了过去,寻不见焦点,“你醒来发现自己①丝不|挂,难道会很自然地接受这一切?”
闻言,蔺一珩眉梢轻挑。
他垂眸望了一眼安澜尚未完全穿戴整齐的病号服,倏然低低地笑出声来。
“我的错。”男人薄唇微微上扬。
他松开安澜的下颌,伸手帮安澜系好最后的几枚扣子,然后帮她敛好被子。
“不过我们之间,没必要害羞。”
蔺一珩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坐回病床旁的椅子上,将安澜的双手塞回被窝里。
“你还在发烧,再休息一会儿。”
蔺一珩帮她敛着被子的边边角角,抬眸看了一眼挂着的水,还有大半瓶没有滴完。
“我在发烧?”安澜轻轻皱眉。
她记得,她去墓园祭拜父母,尔后便头痛欲裂地昏迷了过去,又遭大雨,不知是怎么被送来的医院。
“嗯。”蔺一珩轻应一声,“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其他的我们回家再说。”
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安澜。
比如她为什么会突然去墓园,比如她为什么会又受到刺激,比如她为什么会连伞都不带就急匆匆离家……
“那你呢?”安澜侧眸,望着眸底沉下一片阴影的蔺一珩,自知他的疲倦,“上来陪我一起休息会儿吧。”
她清楚,蔺一珩爱她是真的。
否则也不会在这三年发疯似的寻她,抱着坚定的信念,认为她还活着。
否则也不会在笙歌之夜的拍卖会上,看到她时毫不犹豫一掷千金,从此便又牵扯上了关系,不依不饶……
只是,她想不清楚,蔺一珩究竟为什么要瞒她,为什么在她试探时,故意避开有关她真实身世的话题。
“我没事。”蔺一珩敛了敛安澜额前的碎发,“等针打完了,我再睡。”
安澜眸光轻敛。
打吊瓶的确需要人守夜看着,以免药水打完了没有及时拔针,会导致血液回流。
蔺一珩坚持,她心疼,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便闭上眼睛,乖巧睡觉。
很快,安澜便进入了梦乡。
退烧药的药效发作,她闷出了一身的汗水,黏黏腻腻地睡了一晚上,烧也退得差不多了……
早晨,她醒时,蔺一珩正倚着病床,薄唇抿起,一双墨眸敛藏了平日的沉稳与深邃,闭眸睡着。
“蔺太太,您醒了。”
一名护士早晨查房,走进了病房。
“嗯。”安澜颔首,尔后又侧眸看了一眼蔺一珩,“麻烦您安排几个人,帮我把他抬到床上来吧。”
既是夫妻,对于同床共枕这种事情,安澜自是再也不会忸怩了。
护士愣了一会儿,随即点头,“好。”
她掩唇笑着离开了病房,在护士站跟其他小姐妹们讨论着这夫妻俩的恩爱,足足被塞了一嘴狗粮,羡艳无比。
很快,便有几名男医生进来,将蔺一珩抬到了安澜的病床上。
SVIP的病床很大,足够睡下两个人。
“蔺先森……”安澜抚摸着蔺一珩的侧脸,倏然轻轻唤了一声。
男人由于极度疲劳,本是睡得很沉,连被挪了地方都没有惊醒。
听到这声呼唤,蔺一珩却蓦然睁开双眸。
一珩,我做了亲子鉴定
安澜见蔺一珩倏然醒来,便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有些局促。
她只是在自己无数的回忆碎片中,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曾经这样称呼他,于是便下意识地唤了一声……
“澜澜,你喊我……什么?”
蔺一珩深邃的墨眸中,涌动着震惊与不确定。
他抬手握住安澜准备抽离的小手,低沉的嗓音还微微有些沙哑。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安澜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不想多谈。
“你刚刚喊我什么?”
蔺一珩却并未理会安澜转移话题的拳套,双手捧起她的脸蛋,再问了一遍。
安澜抿唇,她知道,蔺一珩刚刚肯定听到了,所以才会突然醒过来。
“你是不是做梦了?”安澜杏眸清澈,其中并未掺杂任何情绪。
她如潭水般沉静地望着他,最初的局促,已经被她深深地藏了起来,毫不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