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另一方面讲,癌病船就是被扣了,软弱的美国也不会介入,所以毕艾便下了赌注。
塞卢巴是拉扎尔唯一的港口,不仅是一个军港,而且是一个贸易大港。支援拉扎尔经济的钢铁、原油、钻石、咖啡、棉花、玉米、砂糖、烟叶以及水产品的进出口都要经过这里。鱼雷封锁港口后商船也不能进出,长期下去,对拉扎尔的经济打击是沉重的,光是对外国商船赔款就是一笔巨大的数目。
毕艾尽管知道这些,还是下令封锁了港口。
只要卢萨卡三世不死,或者说癌病船不把他引渡回来,毕艾是不会妥协的。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卢萨卡三世身上的医疗器械撤掉!”
大使坚持他的主张。
“怎么样?”他问巴林松。
“我们现在不是在为他治病,而是救这个人,救活了以后,他们愿意怎么处理都行。”
“那怎么办?卢萨卡一旦恢复过来,是不是马上引渡?!”
“……”
“不引渡的话,癌病船就走不了,而且毕艾的部队也可能强行上船把三世抢走。”
大使说完一直盯着白鸟和巴林松。
加濑健三走了进来。
“卢萨卡三世苏醒了,当然需要继续使用人工肝脏,但已经过了危险期了。”加濑说。
“那么,你谈谈你作为主治医生的意见。”大使寻问加濑,“把三世引渡回去怎么样?”
“你别开玩笑了!”年将五十的加濑,目光敏锐,话里充满了气愤。“我是为了抢救人命而活到今天的,不是为了杀人而活着。不管他是个什么人,但他毕竟是患者,医院是不能杀患者的。而现在把他引渡回去,就等于是杀死他。当然这是船长决定的问题,作为主治医生我坚决反对引渡回去……”
加濑不说了。
显然,他不是为了把病危的卢萨卡三世救活,然后送他回拉扎尔被处绞刑。
“我先告诉你们,美国是软弱的。拉扎尔和苏联有安全保障条约,美国通过外交途径施加的压力可能无效。当然,我要继续接触毕艾……可是……”
大家都知道外交上的接触肯定是无效的,可究竟怎么办呢?弄不好拉扎尔方面会强行把三世抢走,癌病船也因此而受到损失。
大家又沉默了。
五
下午十时。
白鸟在自己的办公室对三位特工人员说:“一切由我来决定,要么引渡,要么让他逃走。”说完他抓起一杯威士忌。
“有什么意见的话,请讲出来。”他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格外重。
“听您的了。”关根说了一句。
“是么?”
“我们还不了解全部情况,所以难以判断……。”关根望着苦恼的白鸟,没把话讲清楚。实际上他是主张把卢萨卡三世引渡回去的。因为他是个大独裁者,被国民判处死刑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白鸟不准备把三世引渡回去,他认为不引渡是对的。这样,癌病船就需要冒险而行,迎着危机顶上去。 但癌病船上还有患者、医护人员、水手等二千六百人,弄得不好会影响这些人的生命安全。癌病船也可能失去航行的自由。白鸟不得不考虑到这一点。
毕艾这家伙竟敢封锁属于世界卫生组织的癌病船,看来这个人倒是很象卢萨卡三世的。
也许美国大使的话是正确的,患了病的美国,威望日见低下,毕艾这家伙抓住了这一弱点,才如此胆大妄为。
结果,毕艾也许会长期扣留癌病船,也许会派兵逮捕白鸟和船方的高级官员。
白鸟正为了这些而苦恼。
“我主张让卢萨卡三世逃走。”白鸟抓紧了酒杯。
船长办公室很大,但这时侯光线很暗。
“在这个国家的领海线外边,美国大西洋舰队的两艘军舰已经作好了战斗准备。”白鸟一字一句地说。“我想用直升飞机把三世送到巡洋舰上去,主治医生加濑陪着去,这一点已经取得了巴林松的谅解,但美国政府不希望这样,希望把三世引渡回去,因为不引渡回去对美国不利。既然有国际法,就应当按照国际法办事,单纯考虑对美国有没有好处的话,就没必要建造癌病船,更没有航行到世界各国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