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苏木回他:“差不多完成了,学姐待会可能还会过来看一眼。”
不过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过来,应该有时间可以玩一局。
说着视线转向网球场,体内运动因子发散,完全抑制不住想要打球的心。
网球这项运动,还是许白前在她从幼儿园升小学的那个暑假教她学的,人生中第一副网球拍也是他送的礼物。
不过她高中开始,因为身体术后恢复等各种原因,就再没碰过网球。
算起来年份的话,网球几乎参与了三分之一的人生,许久未碰,都有些手痒痒了。
要不……就试试?!
许苏木来了兴趣,答应:“行啊,就来一局。”
然后跟随他一起进了球场,谢杜衡递了只球拍给她,想到她以前的打球风格,不由得求饶,笑着嘱咐说:“友谊赛啊,你别强撑着,不舒服跟我直说。”
许苏木拿拍轻抵着他后背推着往前走了几步,也笑着敷衍道:“行行行”
两人猜剪头石头布决定场地和发球权,谢杜衡赢了,没选择较有力的发球权,反而选择了场地,发球权落到了许苏木身上。
谢杜衡很快走到球场一侧站定,许苏木从善如流,仿佛不是第一次来,径直走到对面的另一侧。
拿球扔到在地上弹了弹,再接回到手里,反复几次,适应了这网球的弹力。
深呼一口气,轻拍胸口,稳定心神让自己投入到比赛中:“没事,你可以的。”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许苏木做了个OK的手势给谢杜衡看,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谢杜衡也回了个OK的手势。
一到赛场上,许苏木自动切换为应赛模式,双脚分开站立,左手平稳地抛出球,身体自动应答,弹跳起来的瞬间右手挥拍击球,球划起了一道流畅的弧度到谢杜衡所在区域,谢杜衡立刻挥拍击打了回来。
来来回回几次两人都能接到对方的球,一局僵持不下,陷入焦灼。
许苏木许久未运动,这一回合连着蹦跳旋转,照往常自然没事。
可现在……不过也就三四分钟的时间,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大幅度地费力喘息,体力明显跟不上,步伐和应对速度都变慢了,渐渐落于下风。
谢杜衡看她状态不好,让了一球,故意没接住,紧急结束了比赛,让她赢了,结束后迅速过来扶她到一旁坐下,一把拧开瓶盖,递水给她:“怎么样?还好吗?”
“是我太莽撞了,不该要你陪我一起打球的。”
面前的许苏木,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来,刚才的红润全然消失不见。
谢杜衡这么看着,自责起来,低头陷入深深的后悔中。
是他太自私,过于贪恋过去跟她一起打球玩耍的日子,以至于忽略了她的身体状况。
许苏木坐下缓了缓,几口水下肚,感觉好了点,笑着拍背安慰他:“没事,不用担心,也不用自责。”
“是我不自量力,高估了我的身体状况。”
虽说谢杜衡是提出那个主意的人,不过她才是那个附和导致最终实施的人。
两人并排坐在网球场的长椅上,许苏木看他还在自责,不由得好笑,“我真的没事,谢杜衡,这不怪你,是我自己想玩的。”
嘴里这么说,可哪能就那么轻易说没事,网球和运动曾经在她生命里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是她幼时想要坚持到头发花白牙掉光的爱好。
一夕之间,灰飞烟灭。
许苏木目光看向球场内放置网球的篮筐,就那么定定盯着看,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许苏木沉默了几分钟,拍拍膝盖,最终释然:“能冒险玩一次网球对我来说足够了,起码让我死心了,明明白白的知道,这副身躯真的再也无法站在网球场上。”
长大以后,学会死心和接受成为了她的必修课。
接受你这副身躯,这件不行另找一件。
接受现在的状态,往好了想。
接受那些不能接受的,然后,微笑,前行。
知道无力更改后,死心也就变得顺理成章,放弃成为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她以为自己会很伤心,可这一刻真的到来,伤心好像又没那么重要了。
毕竟……此刻坐在她身旁的人貌似被她吓得不轻。
她尽量把语气放欢快了,引导谢杜衡往好的那一方面想,同样也是在暗示自己:“但我还能做其他很多的事情啊,比如悬壶济世,一生治病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