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后四十分钟，许胥努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不要往后转。然而瑜伽教室四面都是镜子，只要她一抬头，总能精准无误地撞上他深邃沉静的目光。
许胥有点崩溃。
下课铃一响，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拉住自顾自往前走的球球：“陆先生在后面等你。”
“啊?”球球一头雾水，看清楚此陆先生非彼陆先生之后，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才不是来找我的。”
说完背起包一溜烟往外跑。
许胥心口跳了下，真是来找她的?
第一个想法是，幸好今天是瑜伽课，不至于满脸充血汗流浃背地出现在他面前。
低头收拾好音箱，她收起表情往后门走。
陆腾直起身，迎上两步：“下班了?”
许胥：“找我有事吗?”
“嗯，如果没有安排，一起吃个晚饭?”
许胥迟疑了下，觉得再拒绝下去自己要哭的，于是点点头：“我先去洗澡，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儿。”
“好。”他目送许胥的背影，忽然想到什么笑了下，说：“不用着急，头发记得吹干。”
许胥回头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下意识放慢脚步。
忽然觉得他这个气场有点不太对。
——
陆腾带着她去吃海底捞，他不吃辣，点了鸳鸯火锅，一人一半，泾渭分明。
许胥心不在焉地涮着肉，忍不住抬眼看他。
男人垂睫，认真地往锅里放生鱼片。
他好像有一点强迫症，每一块鱼片都要完好无损地撕下来，然后左右各放一片。
许胥吃得快，辣锅的鱼片刚下去没多久，就被她捞了上来，于是陆腾又往她的锅里加菜，和左右对称作斗争。
许胥悄悄弯了下唇，有点可爱的。
她吃得痛快了，这才开口：“你怎么不吃?”
陆腾：“这不是我今天的主要目标。”
许胥问：“那你今天的目标是什么?”
“和你道歉。”
陆腾放下勺子，用公筷给她夹了个蟹黄水饺：“上回军师不靠谱，已经被我开除了。”
他声音压低了两分，沉沉地落下来，勾人得紧：“除了那个肉麻兮兮的前女友的故事，其他都是真话。再给我一次机会?”
许胥大着胆子和他对视，从他眼里看见自己慢慢扬起的唇角。
“如果我说好，会不会显得很没有立场?”
陆腾笑：“我很高兴你面对我的时候没有立场。”
……
第7章 女朋友〔陆腾〕
送许胥到楼下的时候，陆腾看着楼道口出了下神。
“怎么了?”
陆腾抬手指了指花坛边：“三天之前，在那儿，我还是一个被拒绝的相亲对象，今天忽然故地重游，有点感慨。”
“感慨什么?”
“感慨我浪费了两天的时间……”陆腾解开安全带，微微倾身过去，在她额前轻轻落下一吻，眼神微深，“……这样。”
许胥睫羽微颤，默然与他对视。
陆腾伸手碰了下她的耳垂，哑声：“合法权利，不排斥吧?”
许胥垂眸，摇了下头。
真乖，想亲。
——
陆腾的工作时间弹性宽松，不用朝九晚五上下班打卡。只是忙起来就要迁就那些收藏家天南海北地飞。
和许胥确定关系的第二天，他就出差去了巴黎，再回来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出差期间，许胥就像她说的那样，完全不粘人。
除了每天晚上睡前道晚安，从没有主动找他。
用陆杉川的话来讲，许胥也许还一脸茫然：“啊?男朋友?谁?在哪?”
陆腾：“……”
车外华灯初上，晕黄的灯光在两侧排成一列光带。
八点了，从前几天的睡前晚安来看，她应该还没睡……
陆腾按了按眉心，按捺住心底的冲动，打着方向盘下了高速，直接往城西开。
没出去两分钟，忽然来了电话。
看见来电显示，他眉心跳了下。
“喂。”
“陆腾，你下飞机了吗?”她的声音远远听起来带了丝绵软。
“刚下高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