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种事。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
“婊子总认为全世界都是婊子。”吉米对格兰特耳语道。
“我想,”——现在换莉蒂雅加入这场益趋激烈的争论——“霍普金斯先生可能会知道得比我们更清楚。他今天曾经到西欧佛去采访。”
吉米立刻成为众人注意的焦点。他的看法如何? 警方发现了什么? 他们认为是谁干的? 晚报上暗示她和某人同居之事属实吗? 吉米乐得侃侃而谈。他暗指哪些人可能是凶手,阐释他对案情的看法,漫无章法地推论人性,并无札地诽谤警方及其办案方式,不时愉快地瞧瞧无奈的格兰特。
“他们会逮捕和她住在一起的那个男孩,”他下结论道:“从我身边把他带走。
他叫提司铎。一位帅哥。他会在被告席上引起轰动。“
“提司铎? ”他们困惑地说道:“没听说过这个人。”
除了朱蒂。塞勒斯以外。
她的嘴因惊恐而张开,无助地维持了一阵子,接着再紧紧地合拢,脸上浮现了一层佯装无谓的神色。这些表情格兰特全都饶富兴味地看在眼里。
“这实在太可笑了,”玛塔轻蔑地说道:“你们能想像克莉丝汀- 克雷会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吗? 门儿都没有! 那我还不如——还不如——相信爱德华会杀人! ”
爆出一阵小小的嘲笑声。
“有何不可? ”朱蒂。塞勒斯说道:“他回到英国发现自己亲爱的老婆不忠,结果气昏了头。”
“清晨六点在冰冷的海边。怎么可能是爱德华! ”
“钱斯是星期四才回到英国的。”霍普金斯提供讯息:“所以我们不用考虑他。”
“我真的认为这是最无情、最恶劣的谈话。”玛塔说道:“我们谈点别的吧。”
“行,没问题。”朱蒂说道:“这是毫无益处的话题。当然了,尤其是因为杀她的人是你。”
“我! ,' 玛塔在一片不知所措的静默中木然呆立。接着有人打破了僵局。
“当然! ”克莱门斯说道:“你想得到她在新片里的角色! 我们差点忘了! ”
“哦,如果要讲动机的话,亲爱的克莱门斯,你曾经暴跳如雷,口出恶言,因为她拒绝让你拍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说过你的作品像打翻的肉汁。”
“克莱门斯不会淹死她。她会毒死她,”朱蒂说,“用一盒巧克力,学博尔吉亚家族的伎俩。不,再仔细想想,应该是勒庸干的,这样他才不必跟她演对手戏。
他是莽汉型的人。父亲是屠夫,或许他继承了杀人不眨眼的性格! 或者孔恩怎么样? 他可能在拍《铁栏杆》的时候就想杀了她,如果逮到四下无人的机会的话。“她似乎把杰森忘在脑后了。
“别再继续这种荒唐的言论了行不行! ”玛塔气愤地提高了嗓门:“我知道过了三天,惊吓都消退了。但是克莉丝汀毕竟是我们的朋友,拿我们都喜欢的人之死来开玩笑,未免太下流了。”
“得了! ”朱蒂恶毒地说道。她喝下了第五杯酒。“在座没有任何一位在乎她一丁点。没有她挡路,大家其实都高兴得要死。”
第七章
明亮凉爽的星期一早晨,格兰特开车来到魏格摩街。
时间尚早,街上一片寂静。魏格摩街的客人不会留在城里度周末。花店把上周六的玫瑰编成维多利亚式的花束,让过了盛开期的花瓣轻轻地聚拢在一起。古董店把较脆弱的地毡移到窗子的另一边,以远离晨曦过度热切的凝视。
到小餐馆里喝咖啡,只能配不新鲜的小面包,店家对要求来一份新鲜烤饼的人,打心眼里气他们不知体贴。服装店把上周六特价的标示取下,换回原来的价钱。
格兰特正在前往拜访提司铎的裁缝师的途中,他对案情的复杂棘手感到有点心烦。如果提司铎的大衣是伦敦的裁缝师做的,事情就很单纯了,只要让他们指认这颗扣子确实是他们用来缝制大衣,尤其是提司铎的大衣的扣子就行了。并非这样就能解决案情,但离解决的地步会近得多。但是提司铎的大衣却偏偏是在洛杉矶那里买的。
“我原来的大衣,”他解释道,“对那边的气候而言太厚重了。所以我重新买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