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贪污腐败,乡下迷信无知——不过依然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地方。“
格兰特任由他去说,希望他暂时把这个早上的不快丢在脑后,即使是短短几分钟也好。他自己的心思则不在加列利亚,而是在西欧佛。所以真的是他干的,那个情绪化的小白脸! 他向他的女主人诈得了一座农场和五千英镑,而且不肯等待。格兰特个人对这男孩原有的一丝好感立刻消失得一点也不剩。从现在起,罗伯特。提司铎对他而言将只是一只被他拍死在窗户玻璃上的青蝇,一件他不愿费太多力气而想尽快了结的麻烦事。虽说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为这个表面上讨人喜欢的提司铎并不存在而感到难过,不过他现在最主要的情绪还是为案子即将如此轻易了结而感到如释重负。这场会议的结果1 :会自太多疑义: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上法庭之前他们迓会找到更多。他的上级巴尔克同意他的看法,厅长也是一这个案子再清楚不过了。嫌犯是个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穷途末路的男子。在落魄的时刻搭上一位富家女的便车。四天之后出现了一份令他获利的遗嘱。隔天一早,女子去游泳。
十分钟后他跟踪而去,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失踪了。
他现身时交代了一个令人难以采信的故事。说他偷了车然后回来归还。尸体头发里夹缠了一颗黑色纽扣,而他的深色大衣遗失了,他说两天前被人偷走,但是有人指认他当天早上还穿着那件大衣。
就这样了,够完整的案子,有背景,有动机,有线索。
很奇怪的,惟一对发出拘捕令提出异议的,竟然是爱德华。钱斯。
“这未免太巧合了,你们不认为吗? ”他说道,“我是说,任何一个正常人。
会在隔天一早就去犯案吗? “
“可是你忘了,爱德华勋爵,”巴尔克说道:“如果不是异常状况,就根本不会有谋杀了。”
“更何况,时问对他来说是很宝贵的、”格兰特指出:“他只剩下几天的时问,到月底农庄的租约就要到期了他知道这一点。她可能不会再去游泳。 天气可能变坏,或者她可能突然心血来潮要到内地去。尤其是她很可能不会再一大清早去游泳了。
那是非常理想的条件:大清早空无一人的海滩,晨雾电才刚刚升起,这是浪费掉就太可惜的完美机会“
是的,的确是个完整的案子。 爱德华。钱斯返回他在摄政公园的宅邸。那是他继承布列姆遗产时一起归人他名下的房子,也是他周游列国空档时的家。格兰特则南下西欧佛,口袋里放着一张拘捕令。
第九章
如果说有一样东西最令托塞利痛恨,那就是警察。托塞利这一辈子都不缺可以痛恨的对象。当伙计的时候痛恨厨师长,当厨师长的时候痛恨经理,当经理的时候痛恨的东西可就多了:大厨、潮湿的天气、他老婆、行李员领班的胡子、早餐时间要求见他的顾客——反正,太多了! 不过他最恨的是警察。他们影响生意,也影响消化。只要看见一个警察从玻璃门走进来,就会阻断他的消化液分泌。
一想到每年送给当地警察当“新年礼物”的账单,就够令他难受的——去年总共送了三十瓶威士忌、三十瓶琴酒、两打香槟和六瓶白兰地甜酒——可是还有些未受过“照顾”的警察上门侵扰,对旅馆脆弱的福祉毫不关心——总之,这不是托塞利那一身肥肉和高血压承受得了的。
这就是为什么他对格兰特笑得那么甜——托塞利这一生的笑容都架设在他的愤怒之上,就像一条紧绷在峡谷上的绳索——并递给他一根相当高级的雪茄。格兰特探长想见见新来的侍者,对不对? 当然了! 但是现在是他的轮休时间——在午餐和下午茶之间——不过可以立刻去把他找来。
“等一下! ”格兰特说道:“你说他现在轮休? 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
“很可能是他房间里。侍者都喜欢让站酸了的脚恢复恢复,你知道的。”
“我想去那里见他。”
“当然当然。汤尼! ”托塞利叫住走过办公室门前的一个工友。“带这位先生去那个新来侍者的房间。”
“谢谢你。”格兰特说:“待会我下来的时候你会在吧? 我要和你聊聊。”
“我会在。”托塞利话中刻意表现出认命的语气。他突然两手往前一伸,脸上的笑容变得深沉。“上个礼拜是厨房里有人拿刀捅人,这个礼拜是什么? 小偷? 通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