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登基之后_作者:挖坑要填坑(278)

  沉默半晌,唐堂难得认真恳求道:“见见吧。”

  玄归道:“给个理由。”

  “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大美人,你便不好奇?”

  玄归双掌合十,闭目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

  唐堂知这个理由是不大好,便换了一个,道:“美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贫僧早已斩断尘缘,何来儿媳?”

  唐堂听后皱眉,心想,这个理由确然也不大好,随后,他绞尽脑计想了一番,竟想不出一个好的。

  想不出来,便不想了。

  “门外那位是我义妹。”

  玄归睁开双目,皱起眉头,道:“荒唐,她分明是你的……”

  唐堂抢道:“我本就是这般荒唐之人。”

  玄归无话可说,又合上了双目。

  唐堂见后,笑得更为灿烂,道:“所以你必须一见,就当给我个面子。”

  若是门外两人听见了这话,定会腹诽不止,你一个小小厨子,竟胆敢让眼前人给你面子,简直是天大笑话。

  可谁知,笑话还未来得及被人听见,竟成真了。

  ……

  不知过了多久,禅房门开了,容修走了出来,走至盛姮身前,盛姮极是惊诧,道:“义兄。”

  唐堂知她这位义妹有无数疑问,却也不便答,只是道:“进去吧,无须对里面的老头子客气。”

  盛姮又是一惊,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便这般入了禅房。

  禅房内,依旧很冷,一位僧人坐在蒲团上。

  只见那僧人瘦得可怕,静坐不语,盛姮进来,也仅瞧了她一眼,痴愣了半晌,随后复又闭上双目,念起经来。

  盛姮知晓僧人身份,再观其眉眼,更感与她家阿澈哥哥有几分相似,心头生出些许紧张,半晌后,稳住心绪,平静道:“大师如何称呼?”

  没有行礼,没有跪拜,只是相问。

  你既两年前便已不是至尊天子,那我便不须跪拜君王,你既两年前便遁入空门,斩断尘缘,那我便也无须对夫君的爹爹行礼。

  盛姮清楚此问何意,僧人也知,双目微张,回道:“贫僧法号玄归。”

  “见过玄归大师。”

  言罢,她坐在身前蒲团上,而玄归则不应不答。

  虽知此人身份,但因着某些事,盛姮也不愿多做寒暄,索性开门见山。

  “此来想问大师一些事。”

  “贫僧只知修行,不知俗事。”

  盛姮平静道:“既不知俗事,又何以要修行?”

  此话一针见血,使得玄归正眼瞧向了盛姮。

  “对于佛家修行,晚辈所知甚少,但也能瞧得出,大师所为乃苦修,靠折磨肉体,来求取内心祥和。若非自感罪孽深重,又岂会择这苦修之法?”

  说完这话,盛姮极有触动,那三年里,她何尝不是在终日苦修?

  玄归仍旧无话。

  盛姮了当问道:“我想知,我的小姨母究竟是死在何人手上?”

  玄归修行两年,自问已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可一听这话,脸色顿变,蒙上一层阴翳。

  良久后,他道:“欲知此事,又何须长途跋涉,来这深山老林呢?”

  盛姮道:“他的话,我不信。”

  “贫僧的话,你便信了?”

  “出人家不打诳语。”

  玄归又是不言,闭上双目,欲念心经。

  盛姮接着道:“还望大师直言,叫晚辈就算死,也能死个明白。”

  “逝者已矣,施主何必刨根问底,徒生烦恼?”

  “不瞒大师,晚辈对那位小姨母,虽谈不上‘喜爱’二字,却也不愿见她死得不明白不白。若大师真对姨母有愧,就该告诉晚辈真相。”

  玄归念起心经,好似这般便能驱赶心头罪孽,视眼前人为无物。

  盛姮冷声道:“一味逃避,罪孽只会越积越深。”

  此言一出,玄归只觉不论哪本心经,好似都无用处。

  既无用处,那还念它作甚。

  玄归不再念经,也不再看盛姮,平静道:“二十年前,东宫太子送了一杯毒酒去东月楼,待我赶至时,你的小姨母已然气绝身亡。”

  盛姮也很平静道:“二十年前,东宫太子还是个十岁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