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登基之后_作者:挖坑要填坑(40)

  许澈眼中尽是不信,他心爱的女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外人剑指自己。

  “王上宁信一个外人,也不愿信臣。”

  “正因寡人过往太过惯着你,才让你忘了‘顺服’二字,更忘了如何为人夫,为人臣。”

  许澈凝注爱妻,固执问道:“臣只想问王上,今日究竟信不信臣所言?”

  盛姮避而不答,许澈便知答案,大怒大悲之下,挺身迎剑,盛姮忽见此变,收剑不及,唯有偏转剑锋。

  君王宝剑,自非凡品,锋利无比,顷刻间,便划破了许澈左臂轻甲,留下一道极深极长的剑痕,血流源源。

  盛姮大惊下,扔掉手中剑,欲要上前扶住夫君,可一见夫君目中的寒意,便畏得不敢上前,任由夫君的随身侍从展啸上前将之搀扶着。半晌后,她才命人去叫太医,不忍再看许澈,持着她的君王尊严,淡淡道:“你说你清白,那便想法子证给寡人看,证给天下人看。”

  数日后,许澈将所有证据摆在了盛姮面前,证得了自己的清白

  春猎那日,果真是徐家公子欲谋害许澈在先。待他奸计被许澈识破后,竟破罐破摔,又使出了一招苦肉计,自伤自残,嫁祸许澈,好博盛姮怜惜,也好使他们夫妻离心。

  盛姮这才恍然大悟,知晓自己竟冤枉错了人,赶忙拉下脸面,向许澈赔了不是。她本欲严惩那位徐家公子,但见他伤成那样,又念及儿时竹马情分,旨意落到最后,便成了小惩大诫。

  此事入了许澈耳中,更增他心中不平。可就算他心中有百般委屈,一见妻子服软,缩进自己怀中,撒娇卖乖,转瞬便将那些怨念抛到了九霄云外。

  更何况,在月上,许澈是臣,盛姮是君。雷霆雨露皆为君恩,为人臣子又有何理由去怨憎君王的决断呢?

  许澈唯有待妻子不在时,一人拿壶小酒,哼着小曲,在月下院中独酌,有些寂寞,亦有些感伤,但所有的感怀委屈都伴着酒,笑着饮入了肚里。

  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

  三年前的那场悲剧,早在过往的七年中便见端倪。

  那七年的时光里,她用她的疑心,不断消磨着他对她的情分,直至最后,他醒了、悟了,断发和离,大步踏出宫殿,存下最后一点体面。

  春猎之事未过多久,夫妻两人便重归于好。

  只是许澈左臂上的那道剑痕,任凭盛姮寻尽名医妙方也除不去了,每至阴雨时节,还会隐隐生痛。

  回想至此,盛姮定睛瞧去,只见主人左臂上光洁无伤,一瞧便知是常年养尊处优的主。她轻叹一口气,失落地放下了男子的手臂,低声道:“恕我失礼。”

  看来当真是巧合罢了。

  马车主人抽回手臂,淡淡道:“原来你们月上女子是不懂避男女之嫌的。”

  许是沉香醉人,盛姮忍不住还嘴道:“倘若公子懂得避这男女之嫌,又怎会将我……”

  想到要说出的那个字,盛姮耳根一红。

  但她到底早为人妇,不是什么闺阁少女,脸皮自是厚上不少。

  “抱上马车。”

  主人轻挑剑眉,道:“看来我这善人是当错了。”

  盛姮又想还嘴,道一句“多管闲事”,可四字到嘴边,却吐不出。

  十年前,她初遇许澈时,还是个娇蛮任性的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到了异国,也是得理不饶人。

  偏巧许澈性子冷傲,嘴巴更是毒辣,见面便怼得盛姮屡屡语塞,气急败坏又不知该如何宣泄,只能嘴巴鼓气,冷哼不停。

  每每见盛姮鼓气冷哼,许澈的面色便会和缓一些,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再后来,欢喜冤家终成眷属,就像市面上最俗套的话本子里写的那般。

  十年已过,人事两非,盛姮早不是当年那个刁蛮公主,而身旁的男子也仅仅是个陌路人。

  又是沉默。

  盛姮脸上没了笑意,平静问道:“与公子见了两面,还不知公子是何人,今日公子好心出手,他日我也该送些礼到贵府上。”

  主人不答,盛姮更是好奇。

  “公子不便告知吗?”

  “萧展。”

  语落后,马车正好停下,不觉中,竟已到了盛姮的府邸前。

  “夫人请。”

  主人下了逐客令,盛姮自是能会意,将披风留在了车上,告辞后,便提裙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