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登基之后_作者:挖坑要填坑(47)

  处在高位的人寂寞久了,便会想找个不畏其权势,能同他悠然对坐,不卑不亢,说些真话的人。

  而如今,盛姮便欲成为这样一位女子,走入皇帝陛下的心间。

  她要先假作不知皇帝陛下的身份,把他当做寻常臣子、皇亲国戚,亦或只是个小小的宫中侍卫。皇帝陛下身边满是敬他、畏他的人,忽然来了个不知其身份的美貌女子,必然会感新奇万分。

  主意打定,盛姮已至男子身旁,待她瞧清男子的脸时,方才脑子里的一切宛如云散,没了踪迹,不禁有些失望。

  半晌后,她掩去了面上的失落之色,瞧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道:“萧将军。”

  萧展今日仍旧是一身玄衣常服,光锦华缎,银纹绣鹰,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枚黑子,斟酌玩弄,闻声抬首,凤目犀利,含着冷意,好似在责怪盛姮的闯入,坏了他破局的思绪。

  那日,他只说了名,但今日,盛姮便叫出了萧展的官位。

  “看来夫人已将我的底细摸清了。”他淡淡道。

  盛姮微笑道:“若不摸清将军的底细,日后又怎好登门拜访,以谢将军那日出手将我从荒郊野外捡回了府上?”

  萧展抬手,邀盛姮落座,接着便继续低头看棋局,盛姮却之不恭,笑着坐下。

  她未见到皇帝陛下,本是大失所望,但念及这位貌似亡夫的萧大将军是皇帝陛下看重的臣子,自然也要以礼相待。

  盛姮知晓,这萧展和容修一般,时常入宫伴驾。她又看了眼面前玉石棋盘上的残局,便更为笃定心中猜测,自作聪明道:“看来萧将军方才正当在同皇帝陛下对弈,奈何陛下政务缠身,故而先行一步,留将军在此静候圣驾归来。”

  萧展闻后心头哂笑。

  三年过去了,盛姮这自作聪明的老毛病还是未改掉。

  盛姮一个丢了王位的人,定然称不上是个明君,但也绝非蠢钝之辈。

  反之,盛姮的心思有时很是缜密,只可惜,她生性多疑,常爱自作聪明,一件简单的事,总要往复杂处想,猜忌过多,到了最后,便弄巧成拙,下场凄凉。

  盛姮坐下,一时无话,便仔细往棋盘上看,只见盘上黑白厮杀极为惨烈,各不相让,早陷僵局,胜负委实难测。

  月上国不兴下棋,盛姮的棋还是许澈教的。盛姮学棋之时,心思并不在棋盘上,而在教棋之人身上,学棋是假,想借机同夫君打情骂俏是真。

  有时,许澈见爱妻落子如此不走心,便会拿棋子,轻敲她的脑袋。

  一被敲脑袋,盛姮才会收了龌龊心思,不再黏着许澈,认真落子。

  教棋之人,早已不在,所幸浅薄的棋艺尚存。

  看了一会儿,盛姮问道:“不知执黑子的是将军,还是皇帝陛下?”

  问罢,盛姮抬眼,才发现萧展手持黑子,顿觉有些尴尬。

  方才那个问题委实太蠢了。

  她想说些什么,挽回脸面,对面的萧展却先发声了。

  “听闻夫人近来同鹿国公来往密切。”

  作者有话要说:

  许澈:蠢(敲脑袋)

  盛姮:QAQ

  第23章 提醒

  盛姮有些不解,容修私下分明只到过自己府上两三回,为何到了萧展口中,便成了来往密切。且在盛姮的敲打下,容修后来几回到府,都极为低调,并不张扬,连府上一些下人都不知。

  那这萧展又是如何知晓的?

  盛姮略感古怪,面上浅笑道:“将军误会,我与容爵爷实乃投缘之际的君子之交。”

  萧展道:“夫人如此颜色,怕是君子见了也会变小人,更遑论我们大楚的这位爵爷是出了名的欢场客。”

  盛姮从萧展话中听出了提醒之意,故作含羞:“将军谬赞。”

  “只盼夫人当心,莫入狼口。”萧展提醒得更为了当,随即,放下手中把玩许久的黑子。

  盛姮一入亭,他早没了破局的心思。

  萧展顿了顿,又道:“但倘若夫人真有情意,便当我多言了。”

  萧展的容貌和声音同亡夫当真无二,盛姮忽觉此话不是萧展所说,而是亡夫所言。

  恍惚间,她似从萧展的眉宇间瞧见了些许感伤。

  不论盛姮是否真对容修有情意,她都无须向萧展这个萍水相逢的男子解释,可不知为何,盛姮心头却极不愿让萧展对自己生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