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狗这一下猝不及防,只觉沈筠娇嫩的身躯软软地巴在自己身上,想碰一下也不是,不碰也不是,手足无措起来。又见周围众小厮都正以看热闹的眼光瞧向这里,想着安慰一下沈小姐似乎在下人们眼里不太好看,不动于衷沈小姐又哭得越发伤心,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出那只手轻轻摩挲她的背,温柔地劝:“不哭了,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么,这么多人看着,像什么样子。”
沈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他身上下来,羞赧地抹了抹眼泪,假装生气道:“你瞧瞧,你下去多长时间了,也不打声招呼。”
杨二狗回头看向船头,立在那里的一炷香已经烧掉了小半炷,自己方才在水下竟然待了将近半个小时。
沈筠拿袖擦去他脸上的浑水,看着他地关切问:“可有什么发现?”
杨二狗答道:“有重大发现!”不等沈筠说话,便问,“那只沉没的船呢,在哪儿,能不能让我再下去探个究竟。”
沈筠道:“那条船已经被拽到了岸边,咱们得回到岸上查看。”说着看了看天边的落日,“今天不早了,明日再来吧,你在底下待了那么久,再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不如等晚上回去养足了精神,明日再来一探究竟。”
杨二狗望着她在黄昏下娇俏动人的脸庞,不由得眼里柔情满布,只好笑道:“好,就听你的。”
两人肩并肩,说说笑笑地一路回到了沈府。一进大门,迎面就撞上了沈天行,阴沉着脸对杨二狗道:“我要和我女儿说句话,请你离开。”
杨二狗看了沈筠一眼,识趣地先行走开。等不见了人影,沈天行方才将沈筠拉至一边,厉声训道:“从明天起,你不许再介入此案!”
沈筠睁大眼睛,很是不解:“父亲,您那天在刑场上不是答应同意我们在三个月内查出此案吗,当时我们也做了承诺,事情不成,便提头来见。”
沈天行不等她话说完,便行打断:“什么你们?我说的是他!那个叫花子!你今后若敢再上前相助,再掺和此案,我明日就让他人头落地!你不是说他知道真相么,那就让他自己查去!”说完大袖一挥,朝正房走去,留沈筠一个人不明所以地怔愣在当地。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杨二狗就起床去叫沈筠江边查案去。碍于父亲,沈筠只好在房内隔着窗户对他道:“我今天感觉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昨天在江上被大风吹着了,我现在收拾,马上就来。”
杨二狗一听这话,想起昨日在门口遇到沈天行的一番情景,心下顿时明白了许多,便道:“那你今天不要出门了,在家好好休息,照顾好身子是要紧。”
沈筠忙应道:“好的,绿荷,派几个小厮跟紧杨公子,沿途保护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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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二狗到达江边时,江上已是一片大雾蒙蒙,什么都看不见。杨二狗因向那几名小厮问道:“上次沉没的大船在哪儿?”
小厮朝岸边一指:“那儿!”
杨二狗忙跑过去,站在岸边朝水下粗略一望,解开绳索,束在腰间,将绳子的一头交给小厮,自己自行带着另一头,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江上大雾迷蒙,水下却分外清明,一眼可以望到几米开外。只是他睁大眼睛,极目远望,水下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发现,不仅沉没的船只不见,甚至连一点沉船的迹象都没有。
他继续向前游了一会儿,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昨日水下浑浊尚且有所迹象,今日水清却什么也见不到。逡巡许久,无功而返。杨二狗不觉有点丧气,在水中转过身来,正欲上岸,忽觉身后水流一阵加快,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逼近,正欲回头,已觉后背一阵尖锐的刺痛,紧接着极大的血腥味四散水中,如丝如缕,水质转眼变成了一片血红。
杨二狗痛不能耐,好在一丝理智尚存,急忙用力一挣绳索,岸上会意,很快将他连拖带拽地拉了上去。
一上岸,众小厮不由怔住了,只见杨二狗后背不知何时已插了一柄尖而细的钢刀,竟是没入肌肤几寸之深。
在仔细查验了伤口之后,小厮们惊叫道:“杨公子,不得了啦,你这后背发黑发青,是中了剧毒啊!”
杨二狗此时倒在地上只管连声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口渴无比,体内似有万只蚂蚁在爬、在啃噬,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滴滴掉落,直叫他痛不欲生。正欲张嘴回应,却听江边巡逻老汉一连声紧密急促的锣声透过浓雾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