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祁只当他是害羞,抬手替他斟了一杯酒,“你就少拿这些借口来糊弄我了,难不成尧国一日不安宁,你便不娶媳妇了?这次回来皇上倒是给了你什么好处,竟是叫你这般大义了?”
说到这里,世子爷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一则传言,便是神秘兮兮的凑到苏辄身边,低声笑道:“该不会你真有什么隐疾不成?还是……你其实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尧国民风开放,尤其繁华奢靡的京中,男女互许终身竟不算什么,男风也甚是盛行。便是朝中一些官员也私底下偷偷豢养年轻貌美的男子,在尝腻了家中妻妾的陈旧滋味时,也会偶尔吃上一口别有风味的婉娈鲜嫩。
而苏家二公子在领命奔赴凤凰关之前,虽未及冠,可十九岁的年纪在普通人家也是早早的娶了妻妾,儿女满地打滚了。苏家二公子十几年如一日的不近女色,甚至连最基本的通房都没有,倒是令一些遥想观望的生出了别样的心思。久而久之,便渐渐传出了苏二公子一直不曾娶妻,乃是不爱女子爱男子的传闻。
于是乎,首当其冲被怀疑的对象,便是与苏二公子亲密交好的世子爷,赵连祁本尊了。
赵连祁实在是冤枉,可又无法跑到所有人面前脱了裤子一一证实自己的清白,也不能劝了那洁身自好的挚友娶个女人回去,只得咬咬牙,牺牲自个儿,早些年便一连纳了好几房妾室。
可只将女人纳入家门也不能完全证明他作为男儿的某些本色,便是又咬咬牙,憋足了劲,一举令几房侍妾同时怀了身孕。此番总算是挽回了世子爷的了了清白,落到世子爷身上的流言也渐渐的消散了。
可站在流言顶端的始者,苏二公子显然不好那么轻易摆脱,所幸苏二公子心怀天下,装的都是些国家大事,懒理那些个无中生有的流言蜚语,竟是充耳不闻任流言满天飞,直飞到了皇上的龙案前。
皇上听了之后,也是久久沉默不语,可看得出那几日皇上的心情很是愉悦,在朝堂上看着太傅大人与自个儿那些忠心耿耿的爱卿唇枪舌剑也不那么冷眼不耐了,一双精光四射的龙目每每落在太傅大人的身上俱是含着满满的慈蔼包容。害的知晓内情的一些大臣好些天都没能睡着觉,直忧心那尊贵的天子鬼迷了心窍可是也要做那俊俏佞臣的入幕之宾不成?
这么想来,众人又为住在太傅府中的那位美貌年幼的小郡王捏了把冷汗,还好小郡王实在年幼,那荒淫无道的佞臣便是再饥不择食也不好对一个八岁小儿下手不是,否则那可真是天理不容,天打雷劈了。
大概皇上也是及时的认识到了这一点,在小儿长成之前便甚有危机意识的果断将佞臣踢到了边关,趁着佞臣不在风风火火的将小郡王接回了宫中。
而佞臣去了边关,镇日面对军中那些刚铁一般的粗鲁汉子,倒是也混的如鱼得水,久久不愿归来。与鲁国的一场战事硬是打了三年,没个止休。却不知为何,战事结束之后,皇上体察下臣给了佞臣在边关继续逍遥快活的机会多呆上几年,那佞臣竟然一反常态迫不及待的回转了京城。
天子及其一众老臣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勉强归结于,边关的浑身酸臭的汉子过硬,总是不比京中的嫩草吃起来香软顺口。一向追究精致享受的苏家二公子在此一途上,总是超越常人的。
大概是世子爷的表情太过丰满动人,素来不留心介怀那些流言的王爷竟是猛的站了起来,酒杯砸在桌上铿锵作响,酒水四溅,脸色阴沉的瞪着猝不及防的世子爷,“你若没喝够就继续一个人在这喝吧,我先回府了!”
赵连祁遭头棒喝,立时醒转过来,便是急忙一把拽住暴走的王爷,讪讪的赔笑:“开个玩笑而已,你倒是那么认真干什么。你一回来我就迫不及待的来找你,你倒好,一个劲的要回府,就你那冷冷清清的明月斋能有什么好让你流连的,难道还真背着我藏了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不成?算起来咱们也有五年没坐在一块喝酒了,没有你在身边我喝酒也没个滋味,快些坐下,咱们再喝上几杯,总要将错过的那几年都喝回来才成!”
苏辄正要甩开他出门,却又顿住了。
“好。”他淡淡的应了一声,重新坐了回去。
第6章
两个人一直喝到了亥时,酒楼打烊。赵连祁喝了个烂醉,还要拉着苏辄换个地方继续喝。两人相交多年,苏辄却是比任何人都了解世子爷的尿性,两口小酒下肚便上房揭瓦都是不值一提,便趁世子爷酒疯还没发作赶紧让元宝用他的马车将人一溜烟的送回汝王府,自己则骑了世子爷的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