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张了张嘴,实在把不准这位小侯爷的脉象,竟是说话颠三倒四,抽了什么疯不成?
但显然的,这一番话听进已经走近的主持耳朵里就更加难以体味了。看那主持的脸色,若不是早早收了小侯爷的香油钱,当下就要破了戒,一脚将这目无佛祖的狂妄竖子给踹出山门。
秦煜并未觉出有何不妥,只是看到阮清突然皱起的眉头,只当自己心意表的有些急切,连忙修饰道:“我是说我与远之多年好友,远之又一向重视你,如今远之不在京中,我这个好友自然要担负起责任,替他好好照顾殿下才是。”
这话倒是还像些样子。阮清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便由那全程黑着脸的主持引领着转去了内院厢房。
到了地方,主持为免再被口没遮拦的风流小侯爷惹得破了嗔戒,只简单介绍了几句就匆匆离去了。
阮清由半冬扶着进了厢房,一看便知这厢房怕是也经由煜小侯爷的大手笔重新装饰过,虽然还是符合寺中清净寡淡的灰色风格,可很多家具物事显然都是更换过的,只那床上的被子就是银蚕丝的被面,诸如茶杯棋盘摆件等物更是处处彰显着一股子昭然的江南奢逸之风,细看却是有种格格不入违和感。
阮清也是懒得再问了,又因在路上走了大半天,甚是疲惫,只在房中自坐了,听着秦煜还在那摇着扇子道:“想必你在路上用过午饭,也是用的不甚舒坦,待会我便叫人做些好入口的素斋送过来,你吃过之后休息一晚,等明日我再陪你好好逛逛这里。你别看这里是寺庙,值得看的地方可是有不少,东面的院子还有一颗百年月老树,来此上香的都会到月老树下求个姻缘,到时也带你去看看。倒是不用担心会有人吵扰,你尽可以随意四处走动,只是你身子还虚着,稍稍散散心即可,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说,千万别跟我客气。”
“我尽量不跟小侯爷客气。”阮清便是从谏如流道,“小侯爷走了半天山路也该累了,不若先自去休息。我想睡一会儿。”
秦煜这才意识到自己话有些多了,讪讪一笑,又主人般叮嘱了半冬两句好好服侍郡王方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
待秦煜出了门,半冬紧跟着将门关上,气呼呼的走回来,对阮清进言:“这煜小侯爷是哪根筋搭错了不成?这般殷勤讨好殿下,十足十登徒子的模样,真是惹人厌烦!”
阮清放下茶杯,由半冬扶着走到床边坐下,好笑道:“你这是说的哪门子胡话。”
半冬有理有据道:“奴婢可是在旁亲眼看着呢!那煜小侯爷望着殿下的时候眼睛色眯眯的,可不就跟蜜蜂见了鲜花一般!”
阮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点了半冬的额头一下,“就你眼尖!且不说我便是好端端的,那也不是赚人眼球的貌美姑娘,何况我如今病怏怏的,又有什么好看?”
半冬虽也知道这个理,可想到秦煜的眼神就觉得不自在。
以前是她不懂事,阮清在定王府与苏辄住在一个屋子里,她还没有太多危机意识,后来大概是皇后说了什么,桂嬷嬷专门找她询问了一番,听说阮清语苏辄同床的事情后,便是每日都细致的训戒她男女有别的道理,直听得她出了一身冷汗。此后,桂嬷嬷便叫她看好郡王身边的每一个可疑人物,断不能再叫郡王天真无知的吃了亏去。
如今煜小侯爷可不就是最危险可疑的一个。于是嘟起嘴道:“那也不可不防,奴婢虽然浅陋,可也听闻京中有不少纨绔子弟心思不正,净喜欢些年轻俊俏的小郎君,殿下虽是憔悴了些,可到底掩不住绝色,谁知那煜小侯爷是不是也好那一口,趁着定王不在,少了威胁,就想登堂入室!”
第76章
阮清瞠目结舌的望着大胆敢言的心腹丫头,真想说一句,您这还叫浅陋?那我岂不是无知的要自惭形秽?随即又抓住了她话中的关键,问:“你说趁着定王不在是什么意思?”
半冬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捂住了嘴,可被阮清直勾勾看着,实在耐不住之下方讷讷道:“奴婢只是老早以前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传言,都道是定王迟迟不娶乃是……有着断袖之癖!所以才会一时口不择言……但如今看着煜小侯爷的做派,却是当真不愧为好友,可不就是一路货色!”
“瞎说!”阮清瞪了她一眼,“苏叔叔喜欢的是柳家小姐,也是马上就要成亲的,如何会是断袖?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浑话,这话也就是当我面说说算了,若是给苏叔叔听到,倒是要扒了你一层皮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