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辄慢慢松了手,意味不明的缓声道:“本王自然信得过药老。既然药老这么说了,那就是没错的……”说着,深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那一眼看不出喜怒,也不知所想,却令阮清从头到脚都僵硬了。直到苏辄带着药老出了门,那身子都未能软下来半分。
这一天终于还是提早到来了,还是在这样尴尬的一个境况之下……
对于女儿家的一些私事阮清原并不懂得多少,但自别院那一次因着柳怀素那一碗月事八珍汤闹出的乌龙事件之后,阮清便悄悄的钻研了一番关于女人月事方面的知识,却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还被王爷抓了个现行。
但她此时却并没有多少尴尬,相比来说,忐忑惊惧要更多。
被揭穿了女儿身,她将会如何?虽然刚才王爷并没有立即翻脸,但不代表王爷的内心会比表面平和多少,只不过是碍于旁人在场,隐忍不发罢了。
此时此刻,阮清倒是恨不得那血再流的狠一点,最好在王爷返回之前血尽而亡,也好过像梦中一样被王爷手起刀落,分尸惨死。
然而,她并没有等来怒火滔天的王爷,却等来了半冬。
半冬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领了两位婆子,端着一些干净的清水衣物和不知做什么用的布条。
阮清从被子里望着半冬那张比自己还要白上几分的圆脸,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半冬也是一副忌讳着身后的婆子,欲言又止的忐忑模样,只在扶她坐起身时,趁两位婆子不注意,快速小声的在阮清耳边道:“殿、殿下……现在怎么办?”
显然王爷已经彻底搞清楚了状况,特意找来了这两名婆子来服侍并监视她。阮清脑中一片混乱,按着半冬有些发颤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道:“不必担心,我总不会叫你有事的。”
半冬哪里是害怕自己会有事,闻言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可不等她再要说什么,那两名婆子就走了过来,神情恭敬小心的请阮清起身到净房清洗更衣。
只是这个清洗的过程甚是繁琐,那两名婆子格外尽职尽责,替她清洗完下身之后,又来折腾她的上身,“好言诱哄”的扒了她的外衣之后,便是拆了那一圈一圈的裹胸布,并着味道古怪的药油一阵磋磨。
阮清觉得又难耐又羞耻,小脸胀的通红,有一半是痛的。看的旁边的半冬咬牙切齿,好似被揉搓的那个是她一般,只一个劲的吸着气道:“轻些!若是揉坏了你们可赔得起!”
阮清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想一把捂了半冬的嘴,把她丢出去。
待终于折腾完了,阮清也浑身脱力的好似一团棉花,双脚都不停的打着颤,被半冬搀扶着躺回了重新更换过床单被子的床上。这时,门外响起了轻缓熟悉的脚步声,半冬浑身一颤,便听见来人淡声道:“都下去吧。”
半冬紧张的看了阮清一眼,见阮清点头,只好垂下眼睛跟着那两名婆子退了出去。
阮清抬眼望去,苏辄重新换了一身雪色的宽衫,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走了过来。
阮清下意识的往被子里缩了缩,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闭紧了嘴唇,缓缓的垂下了眼。
苏辄就这样立在床边静静的盯着那蜷缩成一团的小儿,眼神变幻了好一阵子,方坐到了床上,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轻轻绕过小儿的肩膀,轻声道:“先把汤喝了。”
阮清不敢提出异议,顺着那手上的力坐了起来,便要自己去端药汤,苏辄却径直将碗递到她嘴边,看着她战战兢兢的小口吞咽,眉心微蹙的温声道:“可是痛的轻了些?”
阮清一口热汤差点呛了出来,飞快的抬眼瞥了王爷一眼,在对上那双意味不明的凤眼后,立马又低下头去,艰难的将嘴里的汤水咽下,轻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热乎乎的汤水下了肚,果然原本还僵冷的小腹便隐隐暖了起来,虽还有些痛,却不如先前那般强烈难忍了。苏辄将碗放到旁边的矮凳上,又扶着她重新躺下。可做完这一切之后,却似乎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反而腿一抬,顺势一并躺了下来。
阮清蓦地瞪大眼。
“又痛了?”苏辄皱了下眉,手自然无比的覆在了她的小腹上,掌心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寝衣传入腹中,却是令阮清又是狠狠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