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想要的也并非那个男人,只为了一块冷冰冰的令牌不是么?
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说不定那狗还嫌她肉臭,下不了口呢。
想到这里,阮清偏头对小全子道:“如今这宫中不同往日,若是还不懂得谨言慎行,那你也趁早出宫去吧,如此还可寻一条活路。”
小全子顿时一个激灵,连忙跪下,“殿下息怒,是奴婢口没遮拦了!奴婢该死!奴婢以后一定谨记再不多话,还请殿下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便是死也要跟随在殿下身边!”
阮清如何真舍得他去死。桂嬷嬷去了之后,她身边就只剩了半冬和小全子,如今半冬尚在苏辄手中,不知好歹,小全子再出了事,那她真就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了。
当下叹了口气,缓了声音道:“起来吧,我也只是怕连累了你们罢了……你去厨房看看饭菜可已准备好了,一会儿都端上来吧……顺便,烫一壶好酒。”
小全子眼眶酸热的应声起身,又担忧的看了阮清一眼这才转身朝小厨房走去。
因鎏英殿里住进来一位定北王,原本鎏英殿的宫人都被打发到了别处,后来的几个宫女也都是定北王亲自挑选的亲信,个个恭谨少语,无事也不会在院子里晃荡。整个鎏英殿竟是令人感到分外的空旷宁静。
阮清却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有很多善于隐藏的高手潜伏着,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立即现身。
亲自推开殿门走进去的时候,就见四下无人的大殿里香烟袅袅,浓浓的檀香扑鼻而来,可见是为了遮掩之前遗留下的某些扉靡气味,故意新点的香。
阮清皱了皱鼻子,拨开珠帘朝里面走去,珠子清脆的碰撞声里就听到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寝室里传了出来,“可是阿阮回来了?”
阮清觉得自己瞎忐忑了一个下午。听这慵懒之声显然方才与慕容美人一战累的不轻,疲累中又带着几分餍足的温柔,既是吃的如此饱足了,如何还会有胃口再朝她下口。怕是半口都会撑得吐出来!
这样也好,她也怕恶心的吐出来。
但这一声久违的阿阮,却听得她心间巨颤,视线忽然就有些模糊了起来。
她不觉得王爷还愿意这般亲昵的唤她是因为那点子旧情,不过是沾了刚才被裹出去的那位的一点余泽剩恩罢了。此时此刻,她也很是乐见这般光景,本就无心何必期待那点子情,不过是徒增伤感……是死是活只求个痛快便是。
想到这里,阮清深吸一口气,柔声道:“是我。苏叔叔可是刚刚醒来?可觉得饿了?我叫人准备了饭菜,苏叔叔出来吃一些吧。”
里面的人淡淡的“嗯”了一声,不一会儿寝殿的门就被推开了。王爷果然是王爷,倒是还有心情装模作样,身上还端端正正的穿着她离开之前的衣服。只是推开门之后并没有立刻走过来,只站在门内远远的看着她,似是在打量什么。
阮清任他用目光肆意洗礼,对方愿意装糊涂,那她也乐得装傻,仿佛真的不知刚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面带微笑的主动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他道:“方才走了一阵子,身上出了些汗,我想先去洗一洗,苏叔叔若是饿了便先吃着,不用等我。”
苏辄又皱了下眉,然后没什么情绪的道了一声,“好。”
阮清便径自从他身边走了进去,却刚走两步就被一只大手从后面拽住了手臂。苏辄微微转身,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你……”
阮清茫然的眨了眨眼,“怎么了?”
“没什么,快去洗吧,我等你一起用饭。”苏辄没再继续问下去,慢慢松了手。看着阮清面无异色的朝净房走去,心中却禁不住泛起了迷糊。
这情形似乎有点诡异啊……不过以定北王惯用来思考大事的脑袋,任是怎么想也绝对想不到这诡异究竟来自何处。许久没见到这小儿如此乖顺温柔,说实话还怪令人怀念的。原本以为小儿出去一趟必然要后悔下午应允的事,他都做好再被气吐血的准备了,没想竟是这般突变,实在是叫人心花有点怒放,惊喜的很。
惊喜是有的,警惕也是少不得的。是以,当阮清终于洗完澡,坐到桌边亲手为他盛了一碗荷叶梗米粥递过来时,定北王端着粥碗的手略沉。总觉得那粥甚是粘稠……
便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粥……可是加了什么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