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要跟你回北地!”阮清顿时炸了毛,不管不顾的叫道:“给你点好脸色你就要上天了是不!若不是为了令牌,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若是定北王什么时候下定决心想要我的贱命,只管叫人来知会一声,我绝无二话如约将脑袋奉上!现在,还请定北王赶紧离开!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苏辄再忍不住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着自己,“你敢再说一遍!”
阮清使劲挣了一下,自是没能挣脱,便高仰着下巴,怒瞪着眼,恶狠狠道:“再说十遍八遍也是一样!”
“好!很好!”苏辄一连说了几个好,可见是气的不轻,向来钢嘴铁牙的人此刻竟是连话都说不全了。握惯刀剑的手指难以自抑的抖动着,叫人担心会一个忍不住将那倔强的下巴捏成骨头渣子。
最终,苏辄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阮清,你最好牢牢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不要后悔!”便猛地起身,随手披上衣服大步离去。
直到苏辄冷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阮清才一滩烂泥似得滩回了床上,睁着空洞的大眼,望着头顶低低的骂了一声,“混蛋!”
可眼下容不得她悲春伤秋,前朝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去处理,粮食的问题也要另外想办法,且一日未见,也不知小七找不到她有没有害怕哭闹。便只在床上稍作缓息便撑着酸痛的身子下床穿衣。
小全子在门外听到动静,立马带着伺候的宫人鱼贯而入,打热水洗帕子,替阮清净面洗手,又用竹盐苦茶漱了口,这才趁着宫人给阮清梳头的功夫,亲自从外面端了一锅香气腾腾的鸡汤回来。
阮清心里本就腻味,此时看见这鸡汤更是没了胃口,只瞥了一眼便恹恹道:“我不想喝,撤了吧。”
小全子愁苦着一张溜光水滑的小白脸,亲自舀了一碗端到阮清跟前,好言劝着,“您好歹喝两口吧,这鸡汤可是炖了整整六个时辰,药材全都入了味……是定北王早上专门叫人给您熬的,说是对身子大补——”
定北王三个字如今听入阮清耳中无疑就是一颗炸.弹,当即被点燃了火芯子,抬手一把将鸡汤挥开,“都说不喝了!拿出去倒掉喂狗!”
精致的白玉小碗摔落,鸡汤和碎片飞溅了满地,吓得一旁的宫人噗通噗通全跪了下去。
小全子也跟着跪了下去,只是不同于其他宫人,小全子心里明镜似得,刚才定北王出门的时候,那一身的煞气可是差点戳瞎了他的眼睛。说不得两人又是起了什么龃龉,才会令从来不会起性子的摄政王这般暴躁失态。
谁不知道宫里头最温柔宽和的主子独独只这一位,便是那些个娇滴滴的公主,也都是表面端庄娴静,私下里其实个个骄纵蛮横,责罚迁怒宫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可这一位,却是自进宫以来,他贴身服侍着,从来没有见着有半回无理取闹任性耍横的时候。
可见定北王这一回是真的点了阎王殿门口的炮筝。
按说,自家主子受了委屈,作为忠心内侍合该帮着一起大骂贼子该死,可大逆不道的话到了嘴边却如何都吐不出来半句,只得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可……咱们这宫里头也没养狗啊!”又壮着胆子补充了一句,“再说,就算有狗,便是有命喝下去也没命消化这等好东西,定北王还不立马举着刀杀来,一刀将那狗肚子豁开……”
阮清一记眼刀横过来,小全子立马趴回地上,埋头小声的嘀咕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又闹起了别扭呢……”
阮清都懒得再费口舌问他到底哪只眼睛看见他们好端端的了,冷脸叫他起了身,又挥退了其他宫人,这才问道:“前朝现在是个什么光景?可有人来闹过?”
小全子愣了一下,迟疑的问了句,“您……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阮清皱眉。
小全一看她的表情就知自己没料错,果然是光顾着吵架了,正事全没聊上半句。于是,便忙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的说了起来,“今早奴婢本是要进来唤您起床去早朝,谁知奴婢还没敲门,定北王就走了出来,叫人不要打扰您休息,然后带着奴婢替您去了早朝。”
“你说定北王去了早朝!”阮清刷的站了起来。
“是啊。不过您别着急,待奴婢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