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与宿浔可有关系?”凉沫初反问。
南璃说了这许多,她实是没怎么听懂,只是,这一切听来似乎都与宿浔无关,又为何要告诉自己。
“凉家若乱了,姑娘或可趁此机会,将宿公子救出。”南璃也知凉沫初对凉家好似很是无情,可有些事他既知晓了,就不能不说,“据信中所言,宿公子应是尚安好,且一时并无危险。”
“哦。”凉沫初恍然。
“如此,姑娘暂时可安心了。”南璃笑言。
“嗯。”理顺了个中干系,凉沫初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放松。
她不清楚一直以来的那种微妙的感觉其实就是担忧,只觉得眼前桌上本不起眼的饭菜,忽然间看上去色香味俱全起来。
“凉姑娘,用饭罢。”南璃看她情绪明显转好,提箸道。
凉沫初未答,拿起木筷。
……
用罢午饭,凉沫初抱着还在熟睡的小狐狸,随着南璃回到后山,进了一处无人居住的空院落。
甫一迈过院门,一抹张扬热烈的赤红色跃然闯进她的眼里。
飞马,火红色的飞马。
“胭脂。”南璃轻唤一声,上前几步,伸手摸了摸它的鬃毛,胭脂温顺的贴着他的手蹭了蹭。
“这是云狐的飞马,那小狐狸也是他的,”南璃向凉沫初介绍道,“便是在下曾与姑娘说过的那位司火的杞国祭司。”
凉沫初茫然的眨眨眼。
“呵呵~”凉沫初可爱的反应惹得南璃轻笑出声。
凉沫初越发迷茫。
南璃也不解释,撑住马背飞身而上,坐稳后向凉沫初伸出手,待将她也拉上飞马,这才笑道:“凉姑娘,抱紧小狐狸。”
言罢,南璃轻拍了胭脂一下,胭脂仰头打个响鼻,展翅腾空而起。
……
盘旋而上,胭脂最终落在澜云亭外一处幽静的密林里。
扶着凉沫初下了马,南璃从她怀里接过已然睡醒正瞪着双大眼睛四处张望的小狐狸。感觉到自己正被人抱来抱去,小狐狸一时有些迷惑,它歪着头看着南璃。下一刻,又被南璃放到了胭脂的背上。
“走罢。”南璃揉了揉小狐狸的小脑瓜,温声道:“你若不快些回去,云狐怕是该想你了,呵呵~”
小狐狸摇着白绒绒的大尾巴,仿佛听懂了南璃的话一般。
松开手中的缰绳,胭脂前蹄抬起,低沉的嘶鸣一声,随即驮着小狐狸渐渐飞起,直至没入天空中,消失不见。
“凉姑娘,请。”送罢小狐狸,南璃侧身引凉沫初前行。
……
走出树林,离澜云亭已是不远,风中依稀可以听到亭里士子们的雅谈辩难,诗赋文章,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言至兴奋时,甚至颇有几分古人风姿。
南璃对雅集并无兴趣,他只是陪着好奇心旺盛的凉沫初来此游玩,因此无心多闻,站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而凉沫初呢,过了最初那一阵新鲜劲儿,耳边充斥着听不懂的之乎者也,眼前晃来晃去都是些服色相仿的士人,到觉得这所谓莫测的清谈,还不如郊野里放风筝有趣呢。
“凉姑娘,是否觉得很是无趣?”南璃看她一脸的漠然,笑问。
凉沫初未答,点了点头。
“不过是因为你我无此执念罢了。”南璃忽而莫名道。
凉沫初侧首望了他一眼,不懂。
“呵~”这一次他没有为她解释方才的话,却是笑望着正向自己二人走来的那人,朝凉沫初道:“姑娘你瞧,又一个无执念的来了。”
“南兄何时到此,小弟未曾远迎,失礼失礼。”这人眉眼含笑,一袭贵公子打扮,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一照面就先朝南璃作了个揖,又转过头向凉沫初笑道:“凉姑娘安好,姑娘来观雅集,在此可瞧不真切,何不去亭中小坐,看个完整。”
“不用。”凉沫初摇头,语气一如往常的冰冷疏离。
“嘿~”这人神色有些尴尬,干笑了一声。
“任公子,竺策卿可是未到?”南璃看他在凉沫初那里碰了钉,好笑道:“在下瞧着似是未有他的身影。”
“嗯。”任风点头,“早些时候,竺公子打发人送来一封书信,只说他临遇要事,不便前来,为表歉意随信附了一首小诗与一篇时文,方才祖父还与诸位细细品评过。”他说到这里时,脸上突的一红,声音也小了许多,“南兄你是知晓的,我素来不会这些,也没听出什么门道。”